兩約之間(王國顯) 今天我們要看到兩約之間四百年的事,我們先從一般的歷史來留意這一段的時間。我們記得上一次我們交通的時候,最後我們讀到“瑪拉基書”,我們曾經提及到一件非常嚴肅的事。我們說
“瑪拉基書”是神在舊約裏向人最後的講話,從瑪拉基的話發表了以後,神就長期的沉默下來,神再沒有向任何人講話。沒有再指著他的永遠計畫來講話,也沒有指著神前面要作什麼來講話,好像完全的靜默下來。如果人要尋求神的話,只能夠從“瑪拉基書”裏去看神所給的應許,抓住這個應許來看著前面遙遠的日子。 弟兄姊妹都記得,瑪拉基是與尼希米同時代的人,所以在“尼希米記”書裏所發生的事,也都是瑪拉基當時所面對的事情。從猶大被擄歸回的人身上,我們很清楚的看到他們一而再的離開神,先是在“以斯拉記”的日子離開神,然後是在“尼希米記”的日子裏離棄神。他們離棄神都是用同一的形式出現,就是將神的話擺在一邊,不再尊主為大,不再以神的話作他們生活的指導,所以他們就一直落在神的責備下。 “以斯拉記”末後有一次的蘇醒,“尼希米記”的末了連蘇醒都沒有。神責備的話雖然是這樣來到,但是人在神面前的悖逆就是這樣發生下去,所以造成了神就不再向人說話了。人既然不願揀選神的心意,神就停止向人說話,神從那時候開始沉默,一直沉默到施浸約翰出來的日子。 施浸約翰來到,就是為著將基督引進來。我們留意這段神的沉默時間,前後大約有四百年。在這四百年裏,一般讀歷史的人就稱它為新約和舊約當中空隙的日子,這一段空隙的日子,神是沉默的。這段日子簡略的給稱為兩約之間的時間。我們特別注意到在這段時間裏,神雖然是表面上沉默,但神暗中沒有停止在神百姓中間的工作。雖然任憑人在這段時間裏去發揮人的潛力,但是神並沒有因為人的潛力發揮太多,自己也放棄祂的計畫。 相反的,我們看到這一段的沉默,正如好像任何大事發生前的沉默一樣,好像一個大的政治變動前,有一個沉默;好像一個大的戰役要發生以前,有一個沉默,甚至你留意到,在暴風雨要來臨以前,好像空氣凝結了一樣。沉默也同樣給我們留意到這種情形,原來神是在這沉默的背後,安排從律法跨入恩典。律法從摩西開始一直到瑪拉基的日子,在這漫長的年日裏,因著神百姓的悖逆,律法沒有顯明它正面的功用,只是顯出律法負面的功用,叫人完全落在神的定罪下面。如果這種情形繼續下去,人在神面前完全被定罪就沒有辦法可以避免了。 但神定人的罪不是神所喜悅的,在舊約先知書裏,神一再說,
“神豈是喜悅人死亡呢?神是喜悅罪人走到滅亡的境況裏呢?神豈不是盼望他們轉回得生嗎?” 在舊約先知書裏,我們多次看到神這樣心意的發表。所以我們顯然看到神並不是喜悅人落在定罪裏,既然律法在人中間,不能按著正面的功用把人帶到神那裏,神就在祂的工作裏帶入一個新的階段。所以我們說,神停止不講話,並不等於神結束了神的工作。 神不講話,只不過是說神準備結束用律法來作作工的法則,同時準備轉換用恩典來作作工的法則。因此我們看到在這四百年裏,雖然好像是神沉默下來,但神並沒有停止祂的工作。 四百年間的政局演變 我們現在要留意,這四百年當中在神百姓中間所發生的事。我們說神並沒有停止的工作,雖然神沒有講話,但是神要對這段日子講的話老早就講了,在這段日子裏,神的百姓所經歷的各樣的事情,也都照神所講過的話來發生。弟兄姊妹,你稍微留意,在“但以理書”裏神所啟示的,我們就留意到但以理所發表的豫言,也都發生在這四百年裏。神的百姓所經過的事,按著但以理的豫言一一的進入歷史裏。 我們特別留意到,在“但以理書”裏,提到四個大帝國。我們都熟悉那四個大帝國,就是巴比倫,瑪代波斯,希臘和羅馬。巴比倫是擄掠猶大的。波斯是釋放猶大的,但同時繼續統治猶大。然後發生的是希臘征服猶大。跟著來的是羅馬接管了猶大。所以我們看這四個大帝國,除了巴比倫以外,末後那三個大帝國,都直接與這四百年有關係。他們都在統治著巴勒斯坦,所以在政治和文化上,對猶太人所留下的影響是非常明顯。 我們記得,“瑪拉基書”結束舊約的時代。認真來說,舊約的時代不是在“瑪拉基書”結束的,我們只是從神講話的那一點來看,瑪拉基是結束了舊約的時代。舊約結束的時候,猶大雖然是從被擄之地歸回,但他仍然是受波斯的統轄,是波斯的一個省份。接著是希臘帝國興起,從波斯的手裏接管了猶大。我們留意到,波斯和希臘之間,曾經發生過很多次的戰事,而發生戰事的時候,猶大總是成為他們的一個主要戰場,在那個地方進進出出爭奪很多次。不單是波斯和希臘發生戰爭,波斯和埃及也同時發生戰爭,在同一個時代裏,不停的有戰爭。剛好巴勒斯坦是強國的緩衝地帶,所以戰事不發生,他就有一定的好處,戰事一旦發生,他就必定成為戰場。雖然在波斯和希臘統治的時候,是由於波斯的政策,猶大享用了一定程度的信仰自由,所以弟兄姊妹可以留意到,在波斯統治的時候,他們回國重建聖殿,以後又重建耶路撒冷,這一切都是和信仰有直接關係,在敬拜事奉神上面有直接的關係。我們讀“尼希米記”和“以斯拉記”的時候,你都可以看見波斯君王的那種態度。因為我們曉得是神在歷史的背後操管著,但是我們不能不留意到,當時波斯的君王對神的權柄的反應。希臘滅了波斯以後,他們是維持著波斯的政策,所以猶太人仍然有一定程度的宗教自由。 亞歷山大與希臘帝國 提到這一件事,我們不能不提及在一般歷史裏人不會提的事。就是說,當希臘興起的時候,他們不單是在軍事上有非常厲害的成就,我們讀歐洲的歷史總讀到馬其頓帝國的興起,他的戰功是多麼顯赫。馬其頓帝國就是希臘,當時顯明這個功績的就是亞歷山大大帝。因為他在軍事上的成就是太厲害了,建立一個橫跨歐洲、亞洲、非洲三大洲的大帝國。所以在人的眼裏,只是注意到他在軍事上的擴張過於其他。提到亞歷山大大帝的時候,啊!他打仗很厲害,我們就一直想到但以理的鐵腿。如果我們留心馬其頓帝國的興起,我們就會發現不單是他們強大的軍事,軍事上的強大是與斯巴達很有關係,跟奧林匹克運動的淵源很有關係,但更重要的一樣東西,是希臘的文化。這些都是在當時很突出的,當然希臘的文化是以雅典為中心,他們軍事上的表現,是以斯巴達為中心,在這兩個軍事和文化的相配合下,就造成了馬其頓帝國的突然興起。 由於他們軍事上的擴張,陪伴著他們文化的發展,所以在那段日子裏,跟著希臘軍事上的成就,希臘的文化同時影響到所有被征服的地方。認真講起來,希臘的文化可以說是屬於西方文化的開山祖,不管是政治那方面也好,社會方面也好,學術和藝術方面也好,哲學上面也好,如果我們今天去追尋西方文化的源頭,你最後一定是追到希臘。 最簡單來說,美國式的民主,現在是很厲害,尤其是在美國執行外交政策,樣樣都用他自己的模式去看其他的人。英國有英國的另外一個模式,但是你可以看得到,在這種政治制度的模式裏,有一個相同的原則,那原則就是以人為主。這個政治的思想是從哪一個地方發起的呢?就是希臘,就是從希臘開始。所以說,雖然現在隔了約三千年,但是你已經看到今天人生活的內容還是受到希臘文化的影響,西方的文學和藝術就更不用說了,等一會我們慢慢的去留意。 我們特別注意到,在兩約之間的時間,猶太人的生活、思想和宗教,無可避免的受到希臘文化的衝擊。而這個希臘文化的精粹,我們用今天的話來說,完完整整的稱為“人文主義”。所以今天在地面上你所看到一般人所強調的“人文主義”,就發源在希臘的文化裏。 我們略略注意這件事的時候,就留意到亞歷山大大帝的興起,建立了希臘帝國,也就是稱為馬其頓帝國。從實際上來看,他對猶太人仍是採取一個寬大的宗教政策,他不干涉猶太人敬拜神的事。這事情的發生,聽說是有一個小插曲在裏面,在一般的歷史裏是沒有記載的,但是在猶太的歷史裏,就是約瑟弗所記載的猶太歷史裏,就提到這件事。特別提到,亞歷山大用軍事去征服當時所認為的世界的時候,他心思裏面不單是征服一個地區,在政治上去統治一個地區,更重要的是將希臘的文化種在那個地區,要向所有給征服的地方擴展希臘的文化。如果用今天的話來講,就是軍事的侵略加上政治的侵略,再加上文化的侵略。 當時的亞歷山大大帝,他心思上是有這樣的意圖。但是很希奇的,有一件事情發生了。他從波斯人的手裏奪取了猶大地的時候,他的大軍就向耶路撒冷前行。他的軍隊將近到耶路撒冷的時候,有一批猶大的祭司去迎接他,其中有一個祭司就把“但以理書”,不曉得是送給他還是念給他聽,當他一注意到“但以理書”裏所提及希臘帝國興起的豫言,他立刻就在猶大這個地方改變他的主意。他實在好像看到一件事,原來神在兩三百年前就豫言到他今天的事,這一位神是可敬畏的。因此他就下令在猶大這個地區裏,不嚴格去推動希臘的文化。所以在講義上我是這樣的提,“猶大是例外。”不過例外的原因在哪里呢?因為歷史上有一段這樣的小插曲造成這一個結果。 當然這一方面叫我們看到,神在暗中保護的百姓。雖然神向他的百姓隱藏,沒有再向他們說話,但是神不允許人的文化思想來淹沒他的百姓,好像淹沒其他的民族一樣。弟兄姊妹,我們如果稍微留意希臘文化主要的內容,我們就會發現,希臘文化與神對祂的百姓的啟示是非常尖銳的對立的。我們注意到,如果希臘文化淹沒猶大,好像當時淹沒其他民族一樣,用人來看,猶大對神的事奉和敬拜,老早就要從地上被塗抹掉。正如過往的一千多年裏,猶大分散在全地,如果不是神暗暗地在保護,以色列這個名稱也只能在歷史上去尋找。而今天在地上我們還見到以色列,我們就看到神的手,從古到今一直在暗暗管理祂的百姓。就算是在兩約之間,神停止向百姓說話的時候,神仍然一樣在作工。 亞歷山大大帝還在世的時候,猶大人似乎是受到相當好的對待,但是可惜亞歷山大大帝很年青就病死在出征的路途上。好奇妙的一件事,就是“但以理書”上的豫言所老早宣告的,亞歷山大大帝一死,我們很難想像,一個這樣厲害的帝國,一下子就分裂了,而這個分裂是由亞歷山大手下的四個將軍將馬其頓帝國瓜分了。這件事情正是“但以理書”上所提及的,馬其頓帝國就分裂成四個國家,一個是埃及,一個是敘利亞,一個是馬其頓本土,一個是小亞細亞。和猶大發生直接關係的,就是埃及和敘利亞。因為這兩個國家也多次以猶大作為他們的戰場,有時是敘利亞占了猶大,有時是猶大又被埃及搶回去。 猶大發生政教合一 在這段日子裏,我們稍微看到一種情況,好像當時的形勢造成一個事實。我們曉得,神帶領他的百姓進入迦南以後,是非常嚴格的執行政教分離的法則的,如果不是亞倫的後代,沒有人能進入祭司的集團的。如果不是利未支派,也沒有人可以去摸聖所裏一切事奉的事。同樣的,如果不是大衛的子孫,在正常情形來說,沒有人可以坐在猶大的國位上。因為這個非常嚴格的法則,在舊約裏,我們很少有機會看見祭司成為政治的領袖,政治的領袖要去作祭司。雖然曾經出過 我們看到在舊約的日子裏,神非常嚴格地執行這個法則。但在馬其頓帝國分裂了以後,猶大斷斷續續的被埃及或敘利亞統治的時候,政教合一的情形就出現了。特別是在馬加比王朝建立了以後,這件事就更加突出。等一會我們看馬加比王朝的時候,我們再詳細來留意。但是我們不能不提及到在這四百年間所發生的事。在舊約裏,神把祭司和君王的職事,作這樣明確的分開,不可以造成混雜。但在兩約之間的時候,這件事發生了,這件事的發生就造成我們讀四福音的時候所看到的情況。 弟兄姊妹,如果我們不留意兩約之間的那種變動,我們會發現舊約祭司是完全不管理社會行政的事的,為什麼在四福音的日子裏,有大祭司集團為主所組成的公會受審的制度呢?我們留意到在兩約之間的社會發展的時候,我們就曉得,這是人的摻雜進入到神的定規裏,造成了神所定規的法則上的混亂。所以在四福音裏,你就看到這種情形。所以我們就說,如果人眼裏沒有神的權柄,那個結果一定是為人製造各種各樣屬靈的難處。 敘埃兩國的戰爭 馬其頓帝國分裂了以後,埃及和敘利亞發生過很多次的戰爭。如果弟兄姊妹你回頭看“但以理書”,你會同樣看見這些戰爭老早就在神的宣告裏。過了一段時候,敘利亞有一個叫做安提阿古伊比凡尼斯作王,他們完全確定把猶大判入敘利亞的版圖,這個安提阿古伊比凡尼斯也就是“但以理書”裏所提到的小角,這也是讀聖經的人所留意到的,在“但以理書”所提到的敵基督的預表。等一會我們看馬加比王朝的事的時候,弟兄姊妹你就會留意到的。 我們岔出去講一點小小的事情,當敘利亞和埃及打得正劇烈的時候,在軍事上,他們哪一個可以絕對能夠勝過對方的?在表面上看來,似乎敘利亞比較勝出一點,但是究竟還是持續下去,就造成兩敗俱傷的局面。所以當時敘利亞王就和埃及王講和。他說,“我們不要打了,我們講和吧。”但是在講和裏有一個附帶的條件,那條件表面上看來好像是叫埃及人能接受的。這個是什麼條件呢?就是埃及王必須要娶敘利亞的公主作皇后,而敘利亞就將巴勒斯坦作為她的嫁妝。自此以後,由埃及管理巴勒斯坦,而敘利亞就不再插手了。但事實上,敘利亞王的計謀並不是這樣,他的目的是用他的女兒嫁到埃及去軟化埃及。軍事上的和議雖然簽了下來,但他沒有從巴勒斯坦撤軍,所以就造成了後來馬加比王朝建立的原因。 希臘的文化 我們現在要注意,在兩約之間,重要的影響不是軍事上的征服,而是文化上的同化,我們剛才提及亞歷山大出征的時候,陪伴著的是要將希臘的文化散佈到各處。究竟希臘的文化有些什麼特別呢? 希臘的文化的產生,是與它的地理形勢有些關連。如果我們翻開地圖來看,我們看到希臘這個國家,是由很多大大小小的海島組成的。或者說地理形勢的關係,就是海的關係,高山的關係,把希臘分成很多的城邦。山很多,海又把島與島之間分隔,山也把城市與城市,或者說是聚居的人分隔,當時的交通工具,使海和山發生的阻隔,就造成希臘文化發生原因之一。他們是相同的民族,但由於地理的緣故,把他們分散在同一區域裏的各個點。我們看過往中古時代以前的歷史有一個特色,那個特色就一定要有一個專制的王朝來統治一個國家,但是希臘就因為地理環境的關係,所以從來沒有出現過一個中央集團的政制。因為交通上的阻斷,他們只能夠在一個城邦、一個城邦的管理自己的事。又因為他們是同一個血緣的關係,所以平常雖然他們沒有太多的往來,甚至彼此有時會為一些事情發生爭執,但是一遇到整個民族或國族受到外力侵壓的時候,他們就會團結一致去對付。雖然他們沒有一個中央集團的制度,但在他們民族的血緣的牽引下,他們在需要的時候,也會發生中央集團的結果。這就造成了他們民主思想的開始。各個城邦彼此互不干涉,在城邦的內部是當地的居民去決定當地的事,民主的思想是這樣發生的。 但是文化的著重點,不單只是在政治思想的制度,更重要的是在整個哲學思想上面。他們的哲學思想是怎樣發生的呢?也是因為他們地理的環境,在當時的交通情況來說,很難像現今的世紀裏,在商業上調合在一起,生產也成為國際化一樣。這在當時是不可能的,他們只能就地取材。你是活在那個地區,你就在那個地區自力更生。你在同一個地區裏,你所有的東西和沒有的東西,是永遠沒有辦法在本地去解決。那意思就是說,地理環境阻斷了他們在貿易上互通有或者沒有,所以他們只能在自己的環境裏去尋求突破。 既然是這樣,因此人就很自然的受環境的催促,去注意多才多藝方面去發展。所以在希臘的文化裏,一個很突出的地方就是通才,現在這個通才教育的根源也與希臘的文化有點關係。著重人的才和藝,那是他們當時求生存的一個很重要的條件。在這樣的情形下,如果一個有才有藝的人,就藝定會被人肯定,不一定是多才多藝,只要你有藝技之長,你就已經被人肯定了。由於這個思想的趨向,人的價值就在那裏建立起來。在一般的中央集權的政治 社會下,人的價值不一定被肯定,因為統治者的價值高於一切。但是在希臘這個地區裏,所不同的就是這樣的東西,因為他沒有最高的統治者,他們求生存的要求叫他們注意到人本身的價值,因此就肯定了人的價值是至高的,發展到一個全面去肯定人價值的思想。 由於這樣的思想,只要你能夠有一樣東西是專長的,你就是價值的。在這種心思裏,舞蹈、運動、藝術、文學、音樂、詩歌,任何一方面,甚至是技藝、雕刻,都成為人所非常尊重的一些事物。當然這樣的發展,在人的生活裏,都是從簡陋到繁複,從淺薄到豐厚所以在這種發展裏,慢慢地在文學和藝術這兩方面,就成為他們中間非常重要的內容。所以希臘很早就有了學校的制度。在哲學上面的討論,很早就成為很普遍的人與人的交接談話的內容。 弟兄姊妹你留意,保羅去到雅典,在亞略巴古的地方傳起福音來。如果我們不瞭解當時希臘人生活的情形,我們就很容易被“使徒行傳”簡單的記載影響,使我們覺得希臘人一定是散散漫漫的。如果我們留意他們生活發展的情形,我們就懂得那是他們的生活方式。他們除了工作之外,就是談論學術上的事,或者談論藝術上的事,因為那是他們生活裏的主要內容。正因為是這樣,在希臘,除了我剛才所提的,有學校,有哲學的談論,還有各種為藝術來建立的訓練中心。似乎你去到希臘的任何一個地方,那裏的人好像都有一點藝術的味道。特別厲害的是在他們的建築雕刻上面,高大,固然是與他們出產花崗石和大理石有關,但你可以留意到,為什麼希臘的建築都是很高聳的?也一定有很精美的雕刻?弟兄姊妹,你稍微留意到他們整個的文化思想中心的時候,你就曉得所有的一切,是為了突出人。人造了這樣高大的東西,人造成這樣美的東西,在這一切的高大和華美裏,人會說,“你看,這是我們希臘。” 所以希臘曾經有一個很有名的人,他這樣說,“我們不單只是在我們這個世代裏被人稱頌,千百萬年以後的人一樣要稱頌我們。”弟兄姊妹,你留意到希臘文化的精華,可以從這幾個方面看到。難怪亞歷山大去征服世界的時候,同時也要用文化去征服世界。而希臘人由於他們肯定了人的價值,去追求人心裏面的真、善、美,所以他們的生活和生活裏所用的一切,都是從真、善、美這個方向去追尋的。我們留意到中古時代歐洲的文藝復興,也都是回復到希臘文化的實際裏去。 如果弟兄姊妹你有機會去歐洲旅行,你參觀博物館的時候,特別是在巴黎的羅浮宮裏,你很容易看到那種區別來。比方說在倫敦,你去英國的國家藝術館,雖是比較小型一點,但你也會很容易發現那種情形。早期的藝術作品不是太多,早期的藝術作品以希臘的作品來說,是以大理石人像雕刻為主,但在繪畫方面的作品,差不多都是文藝復興以前和以後的最多。你看到文藝復興以前的作品,看到它們的著色,你就可以分別出來。文藝復興以前的作品多是灰灰暗暗的,但是一到文藝復興的時候,那些作品的顏色是非常豔麗的。當然內容也是一個很大的分別,我特別是著重它的顏色,為什麼文藝復興以後,著色是這樣豔麗呢?男人穿的袍子都是鮮紅的,女人穿著的,你看上去都是很細緻的料子,有很多繡花的手工,很美很美。那就是希臘文化,在希臘的文化裏,人在生活裏是追求美,特別是表現在他們的衣服上面。由於在服裝上的表現,近代的所謂時裝表演,不知道是否與那時候有些淵源。因為在當時的希臘,除了顏色鮮豔以外,他們很著重時髦,也很注意個人的儀錶。這些文化反映出他們生活的特點。 我們用哲學的話來講,就是說,希臘的文化是將人導入享樂主義裏。這個文化與猶大人的純樸是格格不入的。從內涵裏來說,那是將人高舉,與猶大在神的面前作選民的心思也是格格不入的。從外面來說,他們的生活內容表現又是純樸與華麗的對照,也是格格不入的,由於這種哲學思想的發展導向了享樂主義的方向,所以在他們的哲學思想裏面,就有另外很明確的一套。希臘人看所有叫人得到快樂的事物,不單是合法的,也是合情的,並且是需要去尋求的。我們看希臘神話,就很容易叫我們去體會到這種情形。他們非常強調在今天裏去享用生活,因為明天我們不曉得會怎樣,我們也不知道明天究竟是不是我的,所以今天既然是我的,我就儘量去利用今天。這樣就發展成為享樂主義的衣璧鳩魯派的哲學,“使徒行傳”與保羅辯論的譯作依比古羅就是這一批人。依比古羅就是衣璧鳩魯那哲學流派,就是享樂主義的那一批人。這一個思想就成為希臘人的思想主流。 希臘人既然是這樣強調個人的價值,所以民主的思想很早就形成,法治的要求也很早就建立起來。比方說,在希臘人的軍隊結構上,他們並沒有任何一個職業軍人,只要有某一個人,他能在軍事上發揮他的才幹,那個人就可以做希臘的將軍。在希臘有一個非常出名的大將,他的名字叫齊略賓,他每次統兵出戰的時候,他都召集他所有的部屬,連最低的士兵都有份在那裏聽他整個的戰略的安排,和戰術上的運用。他講清楚了以後,他一定問大家有沒有意見,有沒有不同的意見,有沒有更好的意見。如果沒有,就照我和你們所講的執行。如果有,他就接過來,衡量一下,實在是好,他就修改一下。在近代的軍事將領裏,大概都沒有這樣的修養。在那時候的希臘就有這種情況,這和他們的哲學思想,肯定個人的價值有關連。 因著這種情形,他們整個的追尋,不單是追尋今天的生活,而且是迫尋明天更好的生活。所以他們就從各方面去探究,怎樣纔能叫我們活得更好。因著這種傾向,他們在自然科學方面,在藝術的發展方面,在哲學思想系統的形成方面,都有相當好的基礎。我們比較熟悉一點的人物,有蘇格拉底,從蘇格拉底到柏拉圖到阿裏士多德,這些都是我們一般讀希臘歷史的人,雖然不知道他們說的是什麼東西,但總知道他們是在希臘很有名望的人。我們都說,蘇格拉底是希臘哲學的鼻祖。柏拉圖的烏托邦共和國的理論,現在的民主思想都是從那裏發源的。阿裏士多德就將柏拉圖的思想從理論引入到實際的解說。在文學上就更多了,雖然我們所知道不多,但是最低限度,我們知道希臘有個荷馬,荷馬史詩的文學價值很高。 我們不講太多這些了,歸納起來,希臘人文化的精粹就是發揚人的智慧,追求物質世界的真理和美。弟兄姊妹注意,“哥林多前書”一章二十二節裏所提到的話,“猶太人是要神跡,希利尼人是求智慧。”根源就是他們整個的生活思想。為什麼希利尼人求智慧呢?因為他們覺得,人的智慧是無限而且是至高的,可以在人的追求裏,把物質世界裏的真理和美發掘出來。所以在希臘文化裏有一個很特殊的情形,我們今天看來,好像是矛盾,但在當時,它們卻是非常的調和。因為在希臘文化裏,一面好像看到有很濃厚的宗教意識,很敬虔的宗教敬拜,連今天奧林匹克運動開會的時候,都要跑回去那裏點燃那枝聖火,這些都是當時傳下來有關他們敬拜的一些傳聞。 如果從這些方面去看,你會覺得希臘人的宗教意識很濃厚,你從希臘現在所剩下的神廟建築去看,它們的宗教意識是很濃厚的。但它們又鼓吹人文主義,它們高舉人的智慧。這怎能調和呢?在我們今天來看,那好像是沒有辦法調和的。但在當時他們來看,卻是非常調和的,因為他們的思想方法跟我們的思想方法是有距離的。原因就是說,在希臘人的心思裏,神的功用和我們今天對神的認識是完全不相同。我們今天對神的認識,是按著神的啟示來講,一切都是根源於,依靠,也歸於,神是開始,神是過程,神也是結束。這是我們從神的啟示裏所領悟來的對神的認識。 但在希臘人裏,他們不是這樣想。在希臘神話裏有很多神。大家比較熟悉的,有所謂愛神,因為他打發神童子射一支箭給你,你就嘗到愛的甘甜,你看到很多雕刻都是維納斯的石像,這是在我們印象上比較熟悉的。如果你讀希臘神話故事,你會發現一樣東西,所有的神,是為著去幫助人去尋求最好的物質生活而存在的。弟兄姊妹,你看,這整個的觀念是完全不相同的,所以在那時候,他們的哲學思想和他們的宗教情緒是可以調和得起來的,現在我們就很難想像這種情形。 希臘人從認識上來說,他們是有神的,而且是多神教的。但他們所有的神,都不過是超人,只是為著幫助凡人去尋求更美滿的生活而存在。認真講起來,宗教的意義在希臘人的生活裏,不過是一種陪襯的作用,我們稍微瞭解到希臘文化的一些大概情形。希臘文化的特點既是這樣,如果亞歷山大大帝要將這個文化推人猶大,那就一定發生衝突,但亞歷山大沒有這樣作,所以就維持了一個和諧的局面。 但到了剛才我們所提的敘利亞王,問題就不同了。安提阿古伊比凡尼斯作王的時候,情況就不相同了。關於這個人,如果我們不讀歷史,我們純粹站在聖經的立場來看,這個人是壞透了,一無可取。但我們讀歷史的時候,我們就發現,撇開宗教的事務不講,純粹以他的軍事和治國的才略來說,這是一個頂有本領的人;他作了敘利亞王,這個人作王以後,猶大的處境就麻煩了,原因並不是他軍事上、政治上的成就,而是他要推廣希臘文化的野心比亞歷山大還激烈。所以他征服猶大的時候,他就要改變猶大,因為當時從亞歷山大征服的地區來說,大部分都接受了希臘文化,希臘文成了各地流通的文字。 新約聖經也是用希臘文字寫成的,這與當時的歷史背景很有關係。神又是特別在這個歷史背景裏使用這種文字,因為用這種文字表達神的啟示是最好不過的,因為能夠最準確和最豐富的表達神的心意。但是奇妙的,神使用完了這種文字來啟示聖經以後,神又在人的中間停止了這種文字。所以聖經的希臘文,你就是跑到希臘這個地方,要找希臘人去解說,他們都是一竅不通。因為聖經的希臘文字已經成了死的文字,現在的希臘文已經不是當時聖經啟示時的希臘文。我們會問,為什麼神會用死的文字呢?奇妙的就在這個地方,它之所以會死,就是因為它太準確、太豐富,所以就給人造成很多生活上的不方便,所以慢慢的,從人的使用上面來說,就發展出另外一種更為流暢的文字來代替了它。 神就是要用這個文字,因為這個文字最能表達神的心意。既然這個文字在今天來看,好像是帶有缺陷的文字,為什麼會被神選中呢?不認識神的歷史學者,從來不會想到這件事。一個認識神的人會看到,就是希臘文化的擴張,是在神的管理裏,神要使希臘文化擴張到一個地步,好使用希臘文去啟示祂的話。又因為這種文字已經死了,就沒有人可以更改神啟示的內容。 希臘文化引發衝突 伊比凡尼斯作王了,這個人是非常狂熱崇尚希臘主義,他有很大的野心,要將希臘文化完全推廣到他所征服的地方。由於這種傾向,就造成他與猶太人中間的衝突,也成為相當重要的衝突原因之一。為著要叫猶太人聽話,他必須要將整個猶太人的權柄拿過來。政治上的權柄固然要拿過來,就是宗教上的權柄,他也要拿過來。所以他就委派叫猶大的一個人作大祭司,廢去在猶大本身所有的祭司。 這件事引起了相當厲害的衝突。我們讀舊約聖經的時候,我們懂得,不是亞倫的後代不能作大祭司。但那時他是派敘利亞人去作大祭司,你叫猶太人怎麼去接受呢?沒有辦法能夠接受的。正因為猶太人沒有辦法接受,他就用手段,他派很多人去猶大各個地方威逼利誘,要叫人去接受他的委派。在耶路撒冷,他委派大祭司;在各個地方,他派小祭司,或者派一些他所要安置的人在那裏,這些事就造成猶太人和敘利亞人中間非常嚴重的衝突。 在那段時間裏,敘利亞和埃及不停的有戰爭,正好在這個時候,就是在主前一百六十九年的時候,敘利亞和埃及打仗。有個謠言在埃及傳過來,說,伊比凡尼斯在埃及陣亡了,猶太人開心得不得了,在耶路撒冷開慶祝大會。用今天中國人的習慣來說,放鞭炮,從早到晚很熱鬧,又大排宴席,很開心。誰知這個是謠言,伊比凡尼斯並沒有戰死,所以他從埃及撤兵返回耶路撒冷的時候,就非常光火,在那個時候,他下令很厲害的屠殺猶太人。這類的事情更加深了猶太人和敘利亞人的仇怨。 在這件事情沒有發生之前,他不單是派大祭司,而且是禁止猶太人守安息日,禁止猶太人守節期,禁止猶太人在聖殿裏去敬拜事奉,禁止猶太人去為他們的男孩行割禮。你們可以看到,整個來講,他要廢止猶太人在摩西律法所帶來各樣的事。回到“但以理書”上“停止祭祀”那段的話,完完全全在這個人身上執行出來。當然他這樣的禁止,乃是用非常殘酷的手段去執行。舉例來說,有些婦人為她的嬰孩行割禮,他們把她抓到了,他們怎麼辦?他們把抓來的婦人遊街,戴上紙帽或掛上牌子那類東西,然後將她的嬰孩綁起來,掛在她的頸上去遊街,遊完了以後,就帶到最陡峭的城牆那裏,將頭朝下的丟下去,他就是用這樣的手段來對付那些守律法的猶太人。 他更使人討厭的一件事,就是封閉聖殿,拆毀祭壇,在祭壇旁邊另外建造希臘的廟,然後引誘猶太人去向希臘的神獻祭。同一個時間,一面將一隻豬在祭壇上獻祭,然後用那些豬血灑在聖殿裏,然後又將豬燒成湯,淋在聖殿的周圍。在猶太人的眼看來,豬是最汙穢的。他這樣作,叫猶太人實在沒有辦法受得了。另一面,他又誘惑猶太人向希臘的神獻祭。我們曉得,希臘人的獻祭,是用男女交合來獻祭的,用人的話來講就是用淫亂的形式來獻祭。在猶太人的眼裏怎能受得起呢?這就造成了猶太人與敘利亞人的衝突差不多到了一個發火點。這是當時整個歷史的情形。 馬加比王朝 就在這一段時間,伊比凡尼斯派了一個特使到耶路撒冷的西邊的一個地方,靠近非利士的邊界,那地方叫做慕典。在慕典這地方,有一個祭司的家族住在那裏。這個馬加比家族是祭司家族,當時的家長叫馬加提亞,他有五個兒子,他們住在那村子裏。事情就在這個時候發生,伊比凡尼斯派的特使到了這個村裏,為希臘的神建造了一個神壇,然後吩咐馬加提亞帶領眾民向希臘神獻祭。並且說,如果你這樣作,就有多少多少的賞賜。當時馬加提亞拒絕了。在給拒絕的同時,那特使又引誘了另外一個青年人去獻祭。獻祭要進行的時候,馬加提亞就殺了這個青年人,同時又殺了這特使,事情就是這樣爆發了。 由於這件事情,馬加提亞就帶領馬加比整個家族向敘利亞宣戰。弟兄姊妹,你可以想像,一條村子,一個家族,怎麼去和敘利亞的大軍來對抗呢?但因為當時的猶太人在各個地方都被敘利亞人逼到一個地步,要爆炸了。所以馬加比這個家族揭竿而起,各地的愛國人士都起來回應。或者說,對神的律法還有些敬虔的人,就起來回應。這一個對敘利亞的反叛,好像野火般燒開了。馬加提亞當時已經很老了,所以不久他就不能承擔這樣大的責任,他就將這個責任交給他的第二兒子。他一共有五個兒子,大的叫約翰,其餘的是西門、猶大、以利亞薩和約拿單。他第二個兒子叫西門,是一個非常非常有本事的人,他把領導的責任交給他的二兒子。 西門就起來作領袖,和敘利亞人大大小小打了許許多多的仗。而西門這個人是一個特別的軍事天才,有計劃、會打仗,又有膽色,當然對地理又熟悉,所以常常在他的謀略下,神出鬼沒般,把敘利亞人打敗得一塌糊塗。用現在的話來說,他是打遊擊戰,當然我們將他所有的戰役來提,就沒有那個條件。 我們特別提出有四個戰役是相當有決定性的,頭一場是在撒瑪利亞附近,那場仗是將敘利亞人的軍隊打到全散了。第二場是在百河倫穀那裏打,這場仗的結果,是叫當時來攻擊的敘利亞軍全軍覆沒。第三場仗,敘利亞派了三個將軍帶領五萬人,來到米司巴穀口那個地方。他們要通過這個地方,而這個穀口是非常窄的,西門就利用這個地形,用六千人就把五萬大軍打到潰不成軍。第四場戰役,是由第二次領軍的呂西亞將軍單獨來帶領,他帶領了六萬人來攻擊,西門就在希伯侖那個地方跟他們接戰,他只用一萬的軍隊又把敵方六萬軍隊全部打掉。打完這場仗以後,敘利亞軍隊再不敢進入猶大,一直至伊比凡尼斯死了以後,他們才再次進入猶大。 在這段時間裏,猶大就有了很短時間的安寧,但是等到伊比凡尼斯死後不久,另外一個也叫呂西亞將軍帶了十萬步兵,二萬騎兵,另外還有很多的戰車、戰艦來攻擊猶大。西門看當時的形勢沒有辦法與他們接戰,他們就退守耶路撒冷。如果這場戰爭真的打下去,那結果不知道會是怎樣。但是很希奇,也是神暗中的管理,在敘利亞軍正要圍攻耶路撒冷的時候,有消息傳來說,安提阿那邊有亂事,所以敘利亞人就撤軍。撤軍的時候,他們就簽了和約,因為當時敘利亞要平定他們的內亂,一定要和猶大人的關係弄得好一點,所以就撤兵了。撤兵的條件是可以給猶太人有宗教自由。 但是安提阿的亂一平定,他們立時又背約,所以戰爭又再發生。在這一次的戰爭裏,西門戰死了。他的弟弟約拿單立時就接上來,繼續領導猶太人去對抗敘利亞,結果敘利亞的軍隊也沒有得什麼好處。後來約拿單被敘利亞人暗殺死了,猶大立刻接上來負起責任,而且立刻有行動。敘利亞人沒有辦法,結果最後還是談判。談判出來的結果,不單是同意他們有宗教上的自由,也准許他們在政治上面獨立。從今以後,他們不再向敘利亞進貢,他們有自己的政治制度,從這個時候開始,剛才我們所提的,祭司成為政治領袖,就是從這個時候正式開始的。稱為馬加比王朝也是在這個時候開始建立。 有一件事我要回頭提一提,我們提到在第一次和敘利亞人打仗的時候,猶大打敗了敘利亞的軍隊,揮軍直人耶路撒冷,就把聖殿重新恢復過來,也把希臘的神廟拆毀,重新開始在聖殿裏面的敬拜。那一天正是“約翰福音”所提的“猶太人的修殿節”,猶太人的修殿節就是指馬加比王朝的猶太人收復耶路撒冷,又恢復聖殿裏的敬拜,這節是為了紀念那事件而訂立的。 我們稍微提一提,馬加比王朝在當時似乎是把猶大帶來一個復興,究竟是不是真正的復興呢?我們必須要看在這段時間裏所發生的事。我們先從原則上去看。馬加比王朝雖然好像是叫猶大暫時脫離埃及和敘利亞,但是馬加比王朝並沒有帶來以色列這個民族的蘇醒,同時也沒有顯明彌賽亞在全地的功用。相反的,卻是叫祭司的權力大大的擴充。我們讀四福音的時候,你看到大祭司的氣焰高漲,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馬加比王朝維持到主前六十三年就被羅馬征服了,結束了馬加比王朝。 從這個時候開始,羅馬人對猶太人的統治是用另外一種方式,運用他們政治的手腕,很圓滑的把猶太人的政權拿回來,但仍然維持他們的大祭司。弟兄姊妹,你在這裏可以留意一件事。我們讀四福音的時候,你讀到所有的大祭司都是馬加比加族的後代,這是從馬加比王朝的時候開始形成的。從前是亞倫的子孫作祭司,當然馬加比的家族、是亞倫的子孫,但是馬家比王朝以後,就只有馬家比的子孫作大祭司。羅馬將軍將政權收回來,交給了以東人安提帕底。這個安提帕底的系統就是四福音裏的希律,所以當時統治猶太人的是希律王。當然他是在羅馬王的下麵去統治猶大,但他的出身是以東人。 七十士譯本與次經 現在我們用最末了的時間來留意,在兩約之間產生一些與新約有關的事物。如果我們知道這一些事物的來歷,我們讀四福音的時候,我們就更了然。在這段時期裏,有許多對於新約發生影響的事物發生了,並且形成了固定的形式存留下來。我們首先要注意,在兩約之間的時期,舊約聖經就確定了。對於舊約聖經的確定的詳細過程,我們沒有一個準確的瞭解。但在這段時間裏,相傳是以斯拉把在猶太人中所接受的舊約經卷,將它們集成一個大卷,就成為舊約。然後將它擺在聖殿裏,再抄寫很多的抄本,分發在各處猶太人聚集的地方去使用。這一件事是在兩約之間一件相當重要的事。 但提到舊約聖經成典,我們不能不提到偽經的事,或者說是次經的事。在兩約之間出現多了十四卷書。這十四卷書是在兩約之間的時期出現,其中一部份是記載有關馬加比王朝的事。但這十四卷書歷來都不是猶太人全部接受的,所以他們稱它為次經,甚至稱它為偽經。這些經書的出現是什麼人作的是沒有稽考,所以在希伯來文的聖經裏,從來就沒有這十四卷經書在其中。但是後來收在七十士譯本面,就是把希伯來文的舊約翻譯成希臘文舊約的譯本時,他們把這十四卷書加了進去。所以如果你要瞭解這一段的歷史,然後纔能分辨為什麼有些聖經多了一些,有一些卻是沒有的。 但是很希奇,猶太人即使是接受偽經的,也都不承認它是神的啟示。天主教的聖經是根據拉丁文的聖經譯過來的,拉丁文的聖經是根據七十士譯本譯過來的,所以在天主教的聖經裏,也有那十四卷書,這成為次經。這次經雖然在整個教會的歷史裏都沒有被承認,但這次經一直在教會的建立過程裏起一點波動的作用。 幾個月前,我接到從香港來的一份油印的刊物,裏面就大講次經裏的東西。我回香港的時候,就打聽究竟是誰在作這件事。這刊物有通訊位址,但編印的人沒有真名,他的筆名叫“小魔鬼”,這是一件零碎的事。但在新派人中間,經常引用次經來作一些傷害教會的信仰,所以對於次經的存在,我們必須要知道它的來歷,它的內容不能夠一一細提,但弟兄姊妹,如果你要知道次經的內容是什麼,買一本天主教的聖經,你就有機會看到了。你說,“太麻煩了”。很簡略的,你可以在聖經手冊裏拿到一些資料,但是聖經手冊給你的資料簡略到好像沒有什麼內容。所以你真要知道,還是去找一本天主教的聖經。 七十士譯本 剛才我們講了兩件事,第一是舊約的成典,第二是次經的摻雜,第三件我們要提到七十士譯本。七十士譯本也是在兩約之間作成的,原因乃是當時在埃及阿曆山大城,有很多很多只是會講希臘話的猶太人。相傳說,當時的埃及王多利買非拉鐵非,請耶路撒冷派七十個有語言學識的專家到埃及,把舊約聖經翻譯成希臘文,因為希臘文是當時通用的語言,七十士譯本就是這樣的來歷。 七十士譯本後來成為在中東流行的譯本,主在地上所用的聖經也是七十士譯本。雖然是這樣,我們必須要注意一件事,七十士譯本裏,有很多翻譯上產生不夠準確的地方。當然那些是舊約的事情,對新約教會的影響不大。主曾經引用過這些話,但是我們說,七十士譯本作為神的啟示的標準來看是不夠條件的。所以對七十士譯本,我們接受的程度是有保留的,正如今天有很多聖經的譯本,我們對它們接受的程度有保留一樣。 大議會與公會 第四件事就提到大議會與公會,其實大議會與公會是一脈相承的。大議會是發生在先,然後發展成公會。相傳在尼希米管理猶大的時候就創立了大議會,我們讀“尼希米記”,我們留意到尼希米作猶大省長的時候,他是用的律法來管理猶大省。因為被擄七十年,再加上歸回以後的七十年,到尼希米時又再加上七十年,當中有一個半世紀的時間,猶大人對於神的律法已經是不太熟悉了。雖然以斯拉曾經一再宣讀過律法,但是這一個中斷造成猶太人對律法的生疏。所以尼希米後來就創立了這個大議會,來解決猶太人中間的問題。 當時好像是以斯拉作領袖,由一百二十人組成,主要的工作內容,就是負責確定對聖殿的敬拜,和猶太人回來以後的宗教生活。最糟糕的就是它同時也執行政府的職權,因此就造成了公會在猶大社會裏的特殊情形。弟兄姊妹你記得,當主受審的時候,先在公會裏受審,以後又解到彼拉多那裏去受審。如果猶太人有權柄去審判,為什麼又要解到彼拉多那裏去受審呢?猶太人的口裏可以講這問題,“我們可以審問,但是我們沒有殺人的權柄。”所以要殺人就一定要到彼拉多那裏。 我們可以看到,公會乃是一個宗教和政治混合的組織,是否有點像某國的TS會呢?有點像。總言之,我們留意到,一切越過了神的話而產生的一些組織,但又帶著權柄的,一定會發生對神的事阻擋的效用。後來因為政治上的變動,大議會就要收縮。不曉得是不是因為與統治階層發生衝突,無論如何,後來他們總是收縮了,從大議會變成了公會,而且變成了只是處理民事上發生的糾紛的事。公會組成的分子是祭司、撒都該人、法利賽人、長老和文士,這是組成公會的分子。這個公會的制度一直維持到主後七十年耶路撒冷淪陷時。這公會審判過主,也審判過保羅。 猶太人會堂出現 第五件事我們要看的是會堂。在讀四福音的時候,我們經常看到會堂。會堂是怎樣產生出來的呢?在被擄的時候,聖殿毀壞了,國民又分散了,因為被擄的事,刺激猶太人重新在神面前有了蘇醒。所以他們要敬拜神,要聽神的話。但到哪里去聽呢?沒有聖殿,也不在耶路撒冷,聖殿已經沒有了,怎麼辦?在這種情形下,在各個地方就有猶太人的會堂興建起來,成為猶太人在那個時候集會的地方。當時他們在集會的地方,只是聽讀神的話。 被擄歸回以後,不是全部被擄的人都歸回,還有相當的人留在外國。在耶路撒冷以外各地也沒有集中到耶路撒冷來,所以會堂這個制度繼續存留下來。不單是存留下來,而且還擴充起來,在這種情形下面,會堂的制度就發生了。不過會堂並沒有代替聖殿,因為在會堂裏沒有獻祭的事,在會堂裏也沒有敬拜的事,在會堂裏只作一件事,就是宣讀聖經。除了這個作用之外,會堂就沒有其他的功用。如果要說有,那就是對外地的猶太人,好像是同鄉會的會館。當然他們同鄉會館的情緒並不太高,去聽神的話是他們主要的目的。 法利賽人與撒都該人 然後第六件事我們要提的,就是法利賽人和撒都該人。這兩批人在四福音時代是非常厲害的。在馬加比王朝出現以前,在猶太人中間就已經形成了兩個堅強的宗教派系,一個是法利賽人派系,一個就是撒都該派系,他們在任何事情上都持相反的態度。為什麼他們會在任何事上都持相反的態度呢?這個也可以說是猶太主義與希臘主義衝突產生的結果。我們先來看法利賽人形成的過程。法利賽人起先稱為赫西典派,這一班人曾經參與馬加比王朝對敘利亞的抗爭,因為他們非常重視宗教上的敬拜。他們沒有政治的野心,所以他們反對敘利亞純粹是宗教的原因。正因為是這樣,所以當馬加比王朝抗爭成功的時候,法利賽人就退出抗爭勢力的結合,不再參與軍事上和政治上的聯盟。這一點我們可以在四福音裏看到,法利賽人好像只有勢力而沒有權力,原因就是在這裏。 他們沒有結成政治的力量,他們只是一心一意在作宗教上的持守。法利賽人是從赫西典裏再分出來,為什麼要分出來呢?我想你們從他的名稱上可以留意得到,和以後法利賽人的表現也可以瞭解得到。法利賽的名字是很好的,不過四福音裏的法利賽人給我們的印象好像太壞了,法利賽人好像成為假冒為善的代表。但法利賽人原來的意思是非常美的,因為法利賽的意思是“分別出來”,他們就是要分別,與偶像的宗教分別,與不敬虔的事物分別,與一切世俗的趨向分別。這樣的分別出來乃是為著要持守他們在神面前的純正。因著這樣的發展,所以在人的眼中,他們是很保守的,保守到一個地步,不單是保守神自己的話,連祖宗的遺傳都要保守下來。 在這裏我們要輕輕提一提,猶太人所講的祖宗遺傳是什麼呢?他們的祖宗遺傳大約是從以斯拉以後,那些文士對舊約聖經的解釋,這些解釋就成為他們的遺傳,因為他們在聖經原意以外,在解釋里加添了很多東西,所以這就是遺傳。法利賽人是緊守住摩西的律法和祖宗的遺傳,他們大多數都是平民。 另外有一些猶太人,就是稱為撒都該人的。他們是非常欣賞希臘主義,他們覺得他們能找出一個方法,一方面去接受希臘主義,一方面又可以不放棄猶太的律法,這班人就是撒都該人,也就是說,他們將希臘主義與猶太的宗教調和起來,原則上是和現在中國的三自會相同。這些人的出身,多數是貴族。因為是貴族,所以在生活上要求高,要求華麗,要求豐富,要求多姿多采,在他們的生活背景裏,與希臘主義就很接近。同時這班人多半是祭司,所以他們不能放棄他們宗教的身分,他們竭力將希臘主義調在猶太教裏,就造成了撒都該教派的特色。 我們留意到這一些,我們就知道為什麼這兩派在什麼事上都是對抗的。保羅曾經有一次利用他們的矛盾來避開法庭上的難堪,他利用復活那件事,挑起了兩派的爭辯。撒都該人不信有復活,因為他們和希臘人一樣,只有今天,沒有明天,這是撒都該教派的人。他們很重理性,很愛世俗,所以在馬加比王朝的時候,他們沒有參加抗爭的行列。雖然馬加比本身是祭司,但是在他們這個階層裏的人沒有參加抗爭運動。因為對希臘主義的熱衷,所以他們在權力方面有很多的追尋,造成了撒都該人在猶太社會裏的勢力。 文士們 我們看最後一件事,就是文士。其實文士並沒有什麼特別的,他們的工作就是抄寫聖經。因為以前沒有紙張,聖經都是抄在羊皮上面,或獸皮上面,多半是羊皮,所以他們就抄寫聖經。當然這批人是很敬虔的,又有學問,他們在抄寫聖經的時候,真是經過三天潔淨了,才動筆去抄的,並且是很謹慎去抄。因為他們承認聖經是神的話,不能夠出錯的,當然這只不過是盡了人的本份。但是後來因為需要解釋聖經,再沒有人比抄聖經的人更熟悉聖經,慢慢就造成了文士不單是抄寫聖經,而且成為解經的權威。這班人就是這樣產生出來的。正因為他們會解經,所以在百姓中間有相當的影響力,一般文士的領袖在聖經裏給稱為拉比,就是用神的話教導人的人。 我們瞭解到這些事都是在兩約之間產生出來,所以綜合起來看,在兩約之間,猶太人雖然沒有“士師記”裏的混亂,但是仍然是在神工作法則之外來行走。除了祭司和君王職事的聯結,我們還看到他們產生很多神定規的事物以外的體系。他們有相當狂熱的宗教情緒,因為被擄的事給他們很多的激動,但是狂熱的宗教情緒並不保證他們活在真理裏。我們更加要注意的,神既然在那段時間沉默了,神不再顯明的作為,人再作什麼也是沒有辦法把神的工作引出來,如果人勉強要去作,結果一定會對神的工作製造出一些有抗阻力的東西。 當然今天我們站在新約裏回頭看,我們會看到一個很嚴肅的問題,神所以沉默,乃是因為安排祂的兒子作全地的救主,等到主來的時候,就把全地的人都帶到神的面前,不是僅僅再局限在以色列這個圈子裏。這個工作除了主自己來以外,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作。雖然在這段兩約之間,有轟轟烈烈的馬加比的歷史,但是再轟烈都沒有帶入神的計畫。所以從兩約當中所發生的事物裏,我們更能看到一件很清楚的事,就是跟隨主的人,除了跟隨主的話以外,再沒有一條路可以走。我們求主給我們看到兩約之間的事的時候,也叫我們看到我們跟隨主的態度。──
王國顯《叫祂的話都成全──聖經各卷提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