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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古時保羅行蹤(賴建國)
春暖花開，風和日麗的五月，由中神的雷建華老師領隊，我們一行23人，跟隨保羅的宣教旅程，走了黎巴嫩、敘利亞、土耳其、和希臘四個國家。『上下五千年，縱橫三千里』。這是一趟懷古的聖經地理之旅，也是一趟探索古文明的深度文化之旅。行程的第一站是黎巴嫩貝魯特北邊的比布羅斯，舊約稱作迦巴勒，曾有不少工匠參與所羅門的建殿（王上五18）。希臘人稱之為Byblos，意思是『書』，與埃及的蒲草紙（papyrus）及英文的聖經（Bible）出於同一字源。此城地處歐亞非三大洲水陸交通要衝，為腓尼基人在五千年前所建，可能是地中海東岸最古老的港都。遺址有古迦南人拜巴力的祭壇，埃及的方尖塔，羅馬的神廟大街，及十字軍的城堡。可惜未能見到建殿所用的香柏樹，聽說要到黎巴嫩北邊的高山才有。
自比布羅斯沿地中海南下，每相隔約四五十公里就有一座大城，其中最有名的就是西頓與推羅。推羅是黎巴嫩南方最靠近以色列的港口，由於巴勒斯坦難民的緣故，兩國關係緊張，每隔一小段路就有崗哨路檢。推羅港自古是腓尼基的榮耀，船商雲集，港口繁榮。我們走在寬闊的南北大街上，想到保羅結束最後一趟宣教旅程，辭別以弗所教會信徒，就是乘船往東來到推羅上岸（徒廿一３），再經陸路南下耶路撒冷。他在推羅與門徒住了七天，可能沒有心情參觀當地最大的一個賽馬場的競賽（記得電影賓漢嗎）。進入敘利亞，第一個印象就是到處都是執政卅年的阿塞德總統的肖像，回教教律禁止拜偶像，但是權力的滋味叫他搞個人崇拜。不料回國不到兩周，就聽到他心臟病發逝世的消息，由其子繼承大位。其次是滿街婦女黑色的面紗罩裙，然而教條可暫時遮掩婦女姣美的面龐，卻掩不住婦女愛美的天性，對自由的嚮往。這是我們此行惟一一個無法享受電話手機漫遊的國家。
大馬士革有回教世界大大有名的烏邁耶清真寺，精緻典雅的故宮，及館藏豐富，保存敘利亞古代三大文明（烏加列、艾伯拉、及馬裡）的大博物館。但是就像城中的亞罷拿河洗不淨亞蘭國乃縵元帥的大麻瘋（王下五12），照樣這些燦爛的古文明，不能叫人心脫離撒但的桎梏。倒是一個古舊的小教堂，令我印象最為深刻。
這座石砌的教堂，相傳原址就是保羅生命中的貴人亞拿尼亞的家，現由聖方濟會教士管理，深藏在小巷內一座不起眼的房子地下，室小而暗，只能容廿餘人，在聖壇前及兩側石壁上，都懸有亞拿尼亞為保羅按手禱告的聖像圖（徒九10-19）。亞拿尼亞，一位順服聖靈引導的平凡基督徒，主卻藉他作了大事。是他第一個來探望這位原本逼迫教會，殘害信徒的殺手，是他主動稱呼『兄弟掃羅』，是他按手叫保羅眼睛得開，被聖靈充滿，為他施洗。昏黃燈光下，展讀此段溫馨經文，覺得亞拿尼亞真像陋室銘所記：『居此陋室，惟吾德馨』。團友在此第一次攝下團體照。來到『敘利亞的』安提阿，驚訝的發現它不屬於敘利亞，而屬於於土耳其。這是第一次世界大戰後，列強留下來的紛爭之源。安提阿今名安大基亞，在保羅的時代，是羅馬帝國的第三大城，人口有五十萬，僅次於首都羅馬及埃及的亞力山卓。奧倫提斯河從東黎巴嫩山向北流經這城，注入地中海，附近的誇誇曾多次發生決定性的戰役，旌旗飛揚，戰馬嘶鳴，多少戰士在此葬身異域，多少帝國因而興衰起落。
但是這城最令基督徒感念的，乃是這裡有差遣保羅從事宣教的安提阿教會。安提阿城自古多元文化薈萃，種族包容力強，猶太的信徒在此首先向外邦人傳福音，門徒也是首先在此被稱作『基督徒』（就是小基督的意思，徒十一26）。保羅和巴拿巴同是安提阿教會中的先知和教師，他們聽從聖靈的命令，從這城的教會被差派出去，因為他們對外邦信徒最有福音的使命和接納的能力。今日這城教堂不多，只有城郊山壁岩洞中鑿出的聖彼得堂，俯瞰著昔日的宣教基地，提醒信徒，當地對福音的需求，較之保羅時代有增無減。誰是今日的保羅呢？保羅的家鄉大數，是土耳其南部的大城，原來離安提阿不遠，自羅馬時代就建有便捷的公路，今日車行不到兩小時就可抵達。這城和巴拿巴的家鄉居比路（即塞普路斯），只隔著地中海遙遙相望。二位使徒同樣都有多元種族文化的背景，對不同族群的心理需要，有超乎常人的敏銳和包容。難怪巴拿巴到安提阿之後，為了建立同工團隊，首先想到去把蟄居家鄉十多年的保羅找來。他不曾忘記保羅有向外邦宣教的異象，是巴拿巴首先把保羅介紹給充滿疑慮的耶路撒冷教會，是他首先邀保羅來擔任同工，是他首先帶領保羅去外邦宣教，是他主動建立保羅事奉的權威。他是保羅生命中的另一位貴人。可惜大數和安提阿一樣，今日城中不易找到教堂，只有一口深井據傳是保羅故居所在。飲著冷洌的井水，更感念保羅離鄉背井，投身偉大宣教行列的壯志豪情。來到土耳其，原以為她一定土土的，不料卻是我們印象最好的國家。一望無垠的安那托利亞高原，車行竟日，沿途全是沃野良田，種滿棉花與小麥。受到托魯斯山脈流下來雪水的滋潤，春日裡繁花似錦，瓜果碩實。麥浪隨風翻騰，駿馬隨處放牧。好一幅山川壯麗，物產豐隆的景象。
我們一日的車程，匆促掠過以哥念，加拉太，彼西底的安提阿，來到土耳其南部度假聖地安大利亞，也就是保羅首次旅行佈道在旁非利亞登岸的別加（徒十三１３）。但這旅程可能花費使徒數月數年才走完。然而終年積雪的托魯斯山，不曾挫折保羅的宣教心志，險峻難行的隘口小道，不曾阻擋福音西進的腳步。加帕多家的奇岩地下城，裡面曾藏有成千上萬躲避逼迫的基督徒，栩栩如生的教堂壁畫，更見證使徒作工的果效宏大深遠。
在土耳其西部，宣教士保羅與愛的使徒約翰的事蹟交織在一起。我們漫步在以弗所故城的大理石街道上，驚豔這裡櫛次麟比的神龕王廟，懾人心弦的石拱雕像，紀念保羅在這裡傳道兩年多，天天在街市上與人辯論，把福音傳遍小亞細亞一帶（徒十九10），可能包括歌羅西及裡古河谷的老底嘉在內（附近即有名的棉花堡溫泉）。這裡是異教崇拜的大本營，建有世界七大奇觀之一，古代最大的亞底米女神廟。保羅在此經歷靈界的大爭戰，甚至引發群眾大暴動，二萬五千人聚集在如今仍保存完好的劇院裡（徒十九章）。他也曾在此寫信給哥林多的教會，處理棘手的教會人事問題。誰願意像保羅一樣，把生命投資在拯救靈魂的大業裡呢？以弗所也是使徒約翰的總部，他可能在此牧養附近七個教會。我們既然來到以弗所，似乎不拜訪啟示錄七教會，就不算完整。這七個教會（以弗所、示每拿、別迦摩、推雅推喇、撒狄、非拉鐵非、老底嘉），正好位在小亞細亞通商大道上，約翰按順時鐘方向逐個提名向這七個教會宣告主的信息。城郊山頂上有紀念約翰的教堂，裡面十字形的洗禮池，見證十字架『先經苦難才得榮耀的途徑，及生命勝過死亡的大能』。
附近另一座小山上有紀念聖母瑪利亞的教堂，這兒沒有其他各地聖母教堂的富麗堂皇，只是一座謙卑的石砌聖堂。我們肅穆魚貫入內，在閃動的燭光中，仰望那張開雙手的小雕像，紀念這位被尊稱為『神的母親』的女子，曾和天父一樣，無怨無悔地把她的愛子獻給世上的罪人，任憑自己的心痛如刀割。天使加百列稱她是『蒙大恩的女子』，她也被聖靈感動歡唱『從今以後，萬代要稱我有福』（路一28，48），可惜今日基督教會太虧欠她，未給她當得的榮耀。她獻給主她的最愛，你拿甚麼獻給主呢？清晨，遊覽車載著我們趕赴渡船頭，連車帶人一同越過達達尼爾海峽，來到歐洲，更進入此行惟一的基督教國家希臘。保羅原想向東或向北，但是『馬其頓的異象』帶領保羅超越舊習性和觀念的束縛，開展宣教的新頁。自此福音大步向西邁進，越過高山，奔向大海。
在希臘，首先感動我們的，是紀念腓立比第一個信徒呂底亞的教堂。教堂小巧精美，聖堂及拱頂都是八角形，頗似加利利海邊八福山上的禮拜堂，好像紀念這位歐洲第一位信徒，真是人間有福之人。溪邊靜坐，淙淙流水聲繼續述說這位蒙福女子的見證。
腓立比故城遺址，有兩方巨石，上面 有『馬其頓』及『腓力』的名號，見證西元前四世紀亞力山大的父親腓力二世的豐功偉業。不遠處有一座大得出奇的拜占庭式教堂遺跡，我們在這兒打電話回家，兒子說：『我聽見許多鳥叫的聲音』。其實，他如果再多聽一會兒，就會聽到我們在腓立比監獄旁，小劇場裡的歌聲。保羅在腓立比的監獄，半夜唱詩讚美主，直唱到地大震動，監門大開，鎖鏈斷開，直唱到獄卒的全家得救受洗（徒十六章）。
在這裡我們也驚訝的發現，希臘的基督徒不唱詩歌。當我們唱『奇異恩典』，導遊竟說她不知道這首歌。我問她可否幫我找到一本希臘的讚美詩集，她說在希臘教堂裡，她們從不唱詩歌。這怎麼可能呢？聖經上說：『你的瀑布發聲，深淵就與深淵相應』（詩四二7，一個沒有歌唱的基督教，怎能與大衛及保羅起共鳴呢？希臘到處有高大漂亮的禮拜堂，精美的聖像圖見證悠久深遠的傳統。有些至今仍在使用的古老教堂，至少可以推溯到十世紀。不過最令人驚異的，還是道路旁隨處可見，像鳥屋似的小教堂模型。據說這多是有人還願，或是為死去親人所立的小神龕。這也是基督教在該地轉為民間信仰的一個表徵。
雅典是我們此行的最後一站。奮力爬上一座小小的石山，雷老師告訴我們這就是『亞略巴古』（徒十七22）。保羅在雅典看到滿城偶像祭壇，心中焦急，向雅典人介紹他們所拜卻不知道的『未識之神』。亞略巴古就是當時是市集上人們聚集談道論學，交換消息的地方。千百年來，多少人和我們一樣，帶著朝聖的心情來到這裡，把岩石都磨得像淨滑的玻璃。亞略巴古的背景，就是雅典的衛城，上有著名的派特農雅典娜神廟，至今依舊遊人如織，吸引世人的心，我們在此還巧遇捷克總統。但是有多少人有保羅那樣為福音迫切的心呢？臨上飛機以前，我們最後來到雅典的奧林匹亞運動場，大家在這2004年的奧運會場，像選手一樣跑了一圈，留下健步如飛的身影。但願保羅的見證：『那美好的仗我已經打過了，當跑的路我已經跑盡了，所信的道我已經守住了。從此以後有公義的冠冕為我存留』（提後三7，8），也成為我們見到他時的榮耀見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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