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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约圣经评鉴学」 旧约圣经评鉴学(BiblicalCriticism,OldTestament)对旧约的来源作缜密的分析和学术研究,就称为「旧约评鉴学」。「评鉴学」常予人否定的意味,但在圣经研究,却不一定如此。圣经评鉴学的任务十分艰巨,要对各书卷仔细分析,尽可能发掘它们的来源、它们的历史和属灵价值,以及转抄传递的历史。一般来说,圣经评鉴学与其他的文献考证并无两样。某些学者(主要在往昔)的评鉴工作导致否定的结论,其实,问题在于他们的方法有误,而不应归罪圣经评鉴本身。圣经接受精审细考,是完全合理的事,因为神的启示的文字记录,需要人用心维护,确保这记载能原原本本地流传下去。圣经的写成,人也有参与的部分,因此至少人的部分应当细审。人不仅在启示过程有参与,并将这启示口传笔载的代代传谕下去。评鉴方法经文评鉴学最早期的评鉴学是集中在经文本身,就是考证经文的字句。神学家们发现,如果经文的确实性不能肯定,那么也就不能清晰而确定地宣讲神道。经文评鉴学者就是按照他们所能知的,整理圣经的原文。尽量考证出作者成书时的经文原貌。圣经学者一直以为只有一个旧约希伯来文的版本流传,直至1947年死海古卷发现以后,始知在基督时代以前至少就有3种不同的经书版本通行于巴勒斯坦。这3种版本虽然并无很大的差异,但间有不同的字词拼写,甚至还偶有异文和增衍。例如从第四号死海岩洞发现的撒母耳记上片段,有「他要永世作拿细耳人」之句(撒上一22),但于现代希伯来圣经(传统的马所拉版本)之中并无此句。经文评鉴学显示了抄写希伯来文时有些纯粹是古代文士的笔误。抄写人尽管敬谨从事,讹误仍是难免,例如转换字母的次序,重复一个字或字母,遗漏一个字母、音节或单字,以及其他常有的错误。腓尼基字母被方形的亚兰字母代替之前,抄写人常把字形差异甚微的字母混淆。及至改为亚兰字母,这种混淆仍有发生。再者,腓尼基文字及早期亚兰文字,向无留空字距的习惯,所以又增添了一些断词之误。如以赛亚书二章20节「田鼠」一词曾被抄写人误断为两词,变成「一窝田鼠」;约珥书二章1节句末有「已经临近」数字,也是出于断句之误,实在应置于二章2节句首。 抄写人遇有文句不通之处,有时会改写为似乎较合理的句子。如撒母耳记下二十二章33节,抄写人显然把句子改写为「神是我坚固的保障」,跟诗篇十八篇32节的相同句子对照,可见原文当为「那以力量束我的腰」;另如耶利米书二十七章1节的「约雅敬」,从上下文来看显然是「西底家」之误。经文评鉴学就是要弄清这些讹误,使读者能够看到经书的真貌。早年亚基巴拉比(约主后132年卒)即有修纂希伯来圣经权威本之志。在他的指导下,一批有志于此的经学家开始了修经的工作;后来这番事业由马所拉经学家完成,主后500年左右,校考传抄之业已全由马所拉学者负担,他们传抄的经文便称为马所拉抄本。后来有两个主要的马所拉学者支系,产生了两个颇有差异的抄本;再后又有第三个抄本问世,这便是1516年版的普拉坦斯的拉比圣经。圣经学者原来以为凭借考订校勘之力,经书的原来面貌终可恢复;后来发现早于一世纪时,希伯来经书便有数种不同的版本并行于世,这一事实使得学者的理想目标成了泡影。文献评鉴学经文评鉴也称作「低等评鉴学」,以别于考究文献材料的「高等评鉴学」。高等评鉴的发展形式,集中在3方面,第一是考定文献的风格体裁,目的是找出原来的材料是否包含诗歌、散文、法律、历史、家谱、书信等。第二是考定文献的来源。旧约各书极少像列王纪和历代志指明所记依据的来源。文献评鉴学(或称高等评鉴学)就是为了弥补这缺欠,但有时过于越分,臆测成分过浓。结果可能是否定过于一切,也排拒灵感与启示的概念。第三为考定作者和成书年代。这方面的考证也颇多臆测,有时极为偏激。历史评鉴学圣经评鉴的第三个分支称作「历史评鉴学」。历史评鉴学的目的是在考证圣经中人物和事件的历史真实性。近百年来的考古发现源源而出,然而对文献评鉴来说,这些出土的文物证明许多早期的文献评鉴论据不确。结果使文献评鉴学和历史评鉴学愈见歧异,这对高等评鉴理论的可信性颇有损伤。历史评鉴学早于二世纪已见兴起,当时诺斯底异端对基督教圣经猛烈抨击。有些评鉴家较为偏激,甚至拒绝承认旧约在圣经中的地位。那时期的开始,有人否认摩西是「摩西五经」(指圣经的前五书)的作者,推翻犹太人的传统。其主要论据之一是:摩西不可能自述其死状(申三十四5-12);如果说此处是他人所写,那么究竟还有多少处是出于他人笔下?甚至那些承认摩西于五经成书中有重要贡献的人,仍相信后期的以斯拉把这些材料编辑成书。来源评鉴学高等评鉴学在十八世纪又有进一步的发展,就是「来源评鉴」的上台。有学者以神的两个名称:神和耶和华,作为文献分析的依据,因而产生一个新的理论。该理论认为摩西五经是两种不同底本的辑成,其一单使用「神」这名字,另一则只用「耶和华」。这理论初兴之时,学术界并不知道古代近东典籍从不以此法编成,故这理论也得到支持。学者们各自努力寻求文献的来源,对多项列为五经依据的来源的重要性和内容加以考究,却产生不少互相冲突的见解。这些所谓来源的主要困难,就是他们全是出于臆测。它们从没有任何真凭实据可以确定。文献评鉴学之最洋洋大观者便是以黑格尔(1770-1831)进化哲学为基础的一说。该说的开创者是十九世纪的一群欧陆学者,在他们研究之下,摩西五经「二底本论」发展成「四底本论」。底本论中「神」字底本(E)和「耶和华」字底本(J)中,「神」字底本被认为是五经的根本依据。但五经中有部分内容似不属「E」或「J」两底本,故必须另有来源;申命记就是其中一例。十九世纪的学者认为申命记基本上是统一的,故主张它有其独立的来源,称之为「D底本」。被视为基础来源的「E底本」,经进一步的分析细审后,发觉该底本是出自两位作者的手笔,两位作者都使用「神」这名字。其中一位作者在语言和风格上似更接近于「J底本」的作者,再加上其他特征,需定出第四个来源,即称为「祭司法典」(P)。「四底本论」主要基于想象有一位编者,取材自4种底本,揉合成一册记录。这样,评鉴学者为现存的摩西五经找到了一个很简便却并不可知的来源,但经文中仍有不少细节与他们根据的理论不符。1850年以前,很多学者还都以为「P底本」是最早的底本,但1850年以后,这个「基础底本」却反被认为是后期的材料。这见解的依据从没有清楚说明,似乎只是凭感觉,而不是有任何理性依据。自那时开始,学者们多以为「J底本」是摩西五经的根本来源,再加上「E底本」的部分,以及申命记和「P底本」的材料。这个评鉴理论最终以革拉弗(1815-69)和威尔浩生(1844-1918)集其大成,所以常以此二人之名称这理论。尽管一些学者仍以为「P底本」是早期的材料,但威尔浩生坚持摩西五经的底本来源的年代次序应为JEDP,把「P底本」定于最后。革拉弗和威尔浩生比前人更进一步,为JEDP4个底本判断写成年代。威尔浩生推断,「J底本」出于主前九世纪,「E底本」出于主前八世纪,申命记出于犹大王约西亚年间(主前640-609),而「P底本」是最后成稿的,约在主前五世纪,部分内容是以斯拉文士的手笔。该理论且断言,至主前200年左右,有一位佚名的编者将所有底本重编,就成了今日的五经。文献评鉴学者在其理论的整个发展过程中,从不以搜求实证为意。他们与古希腊的纯理论家一样,认为他们的建议只要有可能是事实,就已足够,无须进一步的证明。威尔浩生的观点比反对者的理论更受欢迎,不久即被视为文献评鉴的最大成果。这班热切的评鉴学者不顾旧约的传统,重写希伯来历史,倡言祭司法典晚出的思想。反对的学者虽大有人在,但这个评鉴理论与风行当世的哲学与生物学中之进化论似乎十分协调,因此,当时知识界的趋势,是把它奉为圭臬。现代自由派的圣经学术研究大多仍基于这种高等评鉴的立场,只作轻微的修正,或稍为转移着重点。高等评鉴的结论仍以为摩西五经是旧约中成书最晚的一组经书,其最后定型当在主前200年左右。其他类型的评鉴学形式评鉴学形式评鉴学是另一种评鉴方法,把圣经依据的来源考证出来后,再按其不同文学形式予以分门别类。从某种意义来说,形式评鉴学可谓是对五经四底本论的反应。虽然四底本论的目的是分析五经背后的不同来源,但对这些原始文献的早期历史却没有任何解说。这理论没有提出令人信服的资料,说明这些不同传统如何定型,或是由于以色列人的社会,或是由于传抄经文的经学家。文献评鉴学者常以此为出于某位编者的工作,特别是在希伯来经文中遇到与自己观点相悖的现象时,往往归咎为编者之误;但对编者在整理这些材料时,随意编修的程度,却并不多谈。他们含糊其辞却也有好处,因为如今已知古代近东经学家抄经的工作与十九世纪欧洲作家所想象的实在相去甚远。形式评鉴学是要把文献传统追溯至成文以前的阶段,就是各种口传的材料,如:诫命、诗歌、誓言、盟约、祝福、哀歌、先知讲道等,后来才演变成现今旧约的形式。形式评鉴是把文献材料对照以色列人一个真实的生活处境,无疑有它的贡献,从这些真实处境产生出来的文献或口传材料,不能说是非历史事实,而是植根于这个与神立约的民族的生活中。庚克(1862-1932)和莫文克(1884-1965)是最早从事形式评鉴研究的两位学者,他们都选择了诗篇作为分析对象。庚克关注每一篇诗篇作为一个文学单位,如何表达作者的思想;莫文克则较注意产生每篇诗歌的真实处境,他认为这些处境就是以色列人的宗教信仰。赖德(1901-71)把莫文克的重点扩展,他根据申命记二十六章1-11节的叙述,指出在希伯来历史中,彰显出神的拯救活动的宣告。这见解很快为其他学者采纳,并藉此重建了古代以色列人的生活史实和制度。庚克又用形式评鉴法研究创世记。据他所见,创世记中有神话、史话、传奇、爱情故事、民间故事等,可是惟独那最显著的形式被他完全忽略了。创世记一章至三十七章2节包含了一系列的坭版形式历史记述,是依据记述真实历史的美索不达米亚(即:米所波大米)坭版的形式。创世记中每一个单元都有题目、内容、尾注(注明这文献如何写成)3部分。这种3部结构的形式在美索不达米亚的出土文物中有极多证明。创世记中这些坭版记述的单元,可根据它们的尾注区分;这些尾注标示该单元的结束。创世记中有「……的来历乃是这样」或「……的后代记在下面」的句子,这正是每一个坭版单元的尾注。这样看创世记,对现代形式评鉴学提供了一个极有价值的修正,显明在早期的数据源已有文字记录。至今自由派学者犹多相信旧约于成文之前,必经过一个长时期的口传(民间传说)阶段。近年来,经研究古代近东经文转抄过程,业已证明口传与笔录常是并存的。口传是为了把信息广布于当代社会,笔录则为了把信息记录,传诸于后世。形式评鉴学尽管有助于了解产生希伯来经文的历史环境,但由于它的假设脱离古代近东的生活与传统,故明显可见其限制。形式评鉴学者不能想象有「作者」这回事,他们只能接受资料搜集成编辑人的存在。这种立场不能从旧约中找到支持,因旧约一再强调其所载的每一重大内容肯定是某一特定时期的原著。编辑评鉴学另有所谓「编辑评鉴学」,是要明了正典书卷的编辑者的主要神学旨趣。编辑评鉴学者也尊重旧约书卷在历史上的演进,这显然是受了形式评鉴学的影响。但他们的研究重点是口传和文字材料的修辑过程,他们认为编辑者必会将新的重点加进这些材料中,有时也把它们连于圣经的主题。除了明了编辑过程,编辑评鉴学者也希望知道编者想向读者回答甚么问题。不过,编辑评鉴学与形式评鉴学同有一个内在的困难,就是刻意的划分作者和编者,甚至否认作者的存在。再者,他们举出许多经过编辑的痕迹,都是主观的臆测,并无真实凭据,这也是研究旧约的文献评鉴法的通病。最后一点是,假设宗教和文化在历史上的演进是社会民族培育的结果,与个人的影响无关,这显然是对历史的曲解;证据显示结论该是相反的。 传统评鉴学还有一种所谓传统评鉴学,致力于研究某一个传统(例:出埃及事件)在不同的历史时期的不同解释,例如在五经、诗篇和先知书中对该传统的诠释。就某程度而言,传统评鉴学试图揉合来源评鉴和形式评鉴的推论,因此,有人以为传统评鉴学提供了旧约著述口传和文字形式的传递历史。狭义地说,传统评鉴学是要描述一个特定主题,如何从口传演变成后期的文字材料。这理论的弱点是显然易见的,因为它的根据是未经证实的假设,以为旧约材料成文之前,必先经过一段口传时期。撇开上述种种评鉴法的缺点,若能尽量客观地应用于圣经研究,则仍不失为有用的方法。评鉴研究的结果针对五经所作文献评鉴的一套分析原则及演变,后来也应用到旧约其他各书的研究上。早在三世纪,即有一些评鉴学者认为但以理书是马加比时代(主前二世纪)之作,而否认其成书于主前六世纪,因为激进的评鉴研究不相信先知书中任何预言成分。自此,否定预言便成了现代评鉴学术的一条金科玉律,少数持异见者非遭讥讽便受冷落。然而文献评鉴学者热切于把五经的底本分析法,运用到其他旧约书卷时,却没有评估检视他们的方法。他们说找到旧约书卷背后的一些来源,其实纯粹出于主观判断或臆测。以赛亚书受到特别的关注。经研究该书内容后,评鉴学者认为四十至六十六章与一至三十九章的作者并非同一人。他们以为四十至六十六章是由一位被掳的不知名先知,在巴比伦写成,这被称为「第二以赛亚」。但某些学者不满意这样简单的划分,再把四十至六十六章分为好几位作者的作品。正如对五经的研究一样,没有两位学者对划分的细节完全一致。跟这个纯粹主观的结论相反的,是在昆兰发现的死海古卷中的以赛亚书卷轴,显明该先知书极可能是出于一位作者的手笔;作者使用两个形式,但卷一(一至三十三章)的主题,与卷二(三十四至六十六章)的主题是互相呼应的。总而言之,文献评鉴学有一个明显的意向,即否认或贬低旧约的自证,而相当武断地将书卷的成书年代推断为较后的年代。历史评鉴学的考证已对文献评鉴学的主观倾向有很多的修正。旧约记载的许多人、地、事已从考古发现得到了印证。考古发现也揭示威尔浩生认为摩西五经的祭司法典晚出的主张是完全错误。据现今考证发现,古代近东一切成文的祭司材料都是很早期的作品;而古代的祭司负有导民教民之任,所以要把他们的传统传递下去。文字著述的古老历史是威尔浩生永不以为是可能的。再者,革拉弗和威尔浩生的五经底本论不仅从考古发掘中未得到任何证实,相反,证据显示古代世界并无任何典籍,是按照五经底本论的方式编成的。苏默文化的新发现使人对创世记一至十四章有了新的估价,这段记述明显是根源于米所波大米。威尔浩生的理论认为,一神崇拜是希伯来社会经过长期进化过程之后的产物。如今考古新发现却否定了这个理论,因证明早在主前4000年,居住在米所波大米的一些民族已奉行一神崇拜了。近几十年来,在有关地点、事件的诸多新证之中,当以叙利亚马迪克废丘的考古发掘为最轰动。原来此地即是主前2500年盛极一时的闪族帝国都城艾伯拉的遗址。是时该帝国与米所波大米和埃及在军事上、商业上鼎足而立。从艾伯拉发现的坭版铭文,提及了很多古城之名,其中有吾珥。迦基米施、蛾摩拉和耶路撒冷;艾伯拉的一位国王,可能与亚伯拉罕的一位世祖希伯有某种关联。我们相信,待艾伯拉坭版铭文全部解释之后,必会为研究早期希伯来史提供更多的背景材料。历史评鉴法也同其他评鉴法一样,有其本身的局限性。比如,同一批考古资料在不同的专家解释之下,就可能有不同的意义。如果期待以考古学来「证明」旧约的真理,势必会出现种种问题。考古学只是提供历史和文化背景的某些资料,可对照旧约的记载,并据此加以研究。R.K.Harrison另参:「经文评鉴学」;「死海古卷」;「马所拉,马所拉学者」;「底本说」;「化除神话」;「编辑评鉴学」;「来源评鉴学」;「传统评鉴学」;「新约评鉴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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