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首页 | 返回本主题目录

 

「我不能」与「神能」(作者不详)

 

「我不能」与「神能!」

 

一八七年初,一位来自英国、年仅二十五岁、没没无闻的小伙子,终于在纽约搭上了一条开往澳门的美国商船,船上来来往往的船员及乘客,听说这个小伙子是一个想往中国宣教的传教士,便忍不住盯着他多看上几眼。更有人忍不住语带讥讽地问他说:「你以为凭着你就可以改变古老迷信而封闭的中国吗?」「不!我不能!」年轻人的回答斩钉截铁、毫不含糊:「但是,我相信神能!」这个年轻人就是第一位入华宣教的传教士马礼逊牧师(Rev. Robert Morrison)

我好喜欢他说的这句话。先是「我不能」,再说「神能」,而其中的连结是「我相信」。这真是任何一个有心事奉者必须学习体验的属灵功课,不了解这三个辞语及其相互关系的人是不可能成为一个事奉者的。

一、我不能

一个事奉者首先要学会的第一个功课就是彻底认识自己的有限无能,并且心甘情愿的承认「我不能!」事奉不是野心勃勃的大展鸿图、完成事工;事奉也不是精密筹画、稳打稳扎的展现才干、实践理想。事奉是一个人听到上帝的呼召、并且接受这个呼召,成为他生命中的异象;然后凭着信心、走进上帝召唤的工场中,去完成上帝交付的神圣使命与工作。所以事奉不是做自己喜欢或者自己能力所能及的工作;事奉是承担上帝的呼召,完成上帝的旨意。圣经上说:「上帝的愚拙总比人智慧,上帝的软弱总比人强壮。」(林前125)因此一个事奉上帝的人必须是一个了解上帝在他生命中对他的呼召与旨意的人。他是一个真正认识上帝的人,他知道且愿顺服上帝在他生命中的呼召与旨意。他知道事奉不是完成自己的意愿,事奉是完成神的意愿;事奉不是自己能力才干的展现,事奉是凭着信心、靠主恩典完成一些完全超越自己能力才干所能完成的工作。事奉的第一要件就是领受从神而来、完全超越自我智慧与能力的呼召与异象。在任何一个事奉中,神永远是那位创始成终的发动者与完成者。由于神是那样一位超越一切的大能的神,因此祂所交付给人的呼召异象与使命,必然的远远超越人的智慧能力与才干。所以,一个有心事奉者首先发现的必然是神的呼召异象与使命根本就是一个不可能的任务,远远超越自己的能力所能承担。马礼逊在两百多年前领受呼召要来中国宣教,以当时的情况看来,这是绝对不可能完成的一项使命。其原因如下:

1.在那个时候,中英间交往的唯一途径是搭乘东印度公司的货船,而东印度公司深恐传教士来华会妨碍其商业利益而坚决拒绝宣教士来华宣教(从后来传教士坚决积极反对鸦片贸易看来,东印度公司的顾虑实在颇有道理);自然也不允许传教士搭乘该公司的船只前往中国。

2.中国自清康熙帝下令禁教以后,历经雍正、乾隆至于嘉庆,海禁愈严,对所谓「外夷」的管控,日趋严苛。「外夷」入华,除东印度公司商人外,几不可能。即使入华,亦在历代所谓「防范外夷章程」的规定下,过着毫无尊严、类同囚犯的生活。再加上当时中国国情生活、法律观念与制度跟西方世界完全不同,因而引起的文化震惊,自然非同小可 。洋人想要入居中国,其所面临的适应问题,几乎无法解决,更遑论进入中国宣教,在教禁森严的中国,更是一件困难重重、根本无法展开的工作了。

3.当时「外夷」来到中国,必须以澳门作为跳板,以商人身分居住澳门。这些人只有在贸易交接的短暂时期内,可以暂时进入广州,其接触的对象除十三行的行商以外,几乎无法与其他中国人接触,想要向中国人传福音,真是一点机会也没有。尤有甚者,当时澳门的统治者是葡萄牙人,葡萄牙是天主教国家,绝不允许基督教传教士入居澳门;这便是马礼逊必须担任东印度公司翻译员的原因。而第二位宣教士米怜(William Milne)一入澳门就遭驱逐,必须于十八天内离境,更足以说明当时想要入华宣教,几乎是一件完全不可能的事。

4.除了上述的种种困难以外,在完全没有语言教学的环境中,学习中文的困难,更是难以想象。首先是中文本身的艰难。米怜曾说:「人要学会中文,身体需铜造,肺腑需铁制,檞木为头、钢簧为手,有鹰儿的眼,使徒的心,再加上马土撒拉的长寿。」

除了学习中文本身的困难之外,满清政府对外人学习中文,深有疑惧,因而设下许多严酷的禁令,甚至教授外人学习中文者会被处死等等规定,使得外人学习中文,益增困难。没有良好的语言学习机会,不能顺利学会中文,想要向中国宣教,岂非痴人说梦,怎么可能?

其实,打开整本华人教会史,我们会发现其中充满了种种不可能。是的,事奉本来就是经历不可能;因为事奉是要完成神呼召我们去做的工作,事奉的主动者是神,祂的呼召、祂的工作非同小可,完全超越人的想象与才干能力,自然非人的才干能力所能承担完成。一个真正蒙召事奉的人,是一个看到了神奇妙大能的人,因此,在神的面前承认「我不能」应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了。

二、神能

然而,只是承认「我不能」,因而畏缩不前,把自己陷于「我不能」的限制中,也把神拘限在「我不能」的框架内,什么也没做,什么也不敢做,在这种情形下,我们只看到人的不能,却看不到神能,在这种所谓的事奉中,我们只看得到人,却看不到神。任何一个事奉工作如果不能超越自我的限制,看到神的超越能力,把事奉中所有的「我不能」变成「神能」,我们就依然不知道什么是事奉。换句话说,事奉就是遵行神的旨意、依靠神的大能、完成超越自己智慧能力的一种经验。既然如此,事奉就不再是自己努力挣扎、凭借己力奋斗的一项工作了。事奉是超越自我、经历神迹。在事奉中一个事奉的人首先经历了「我不能」,但绝不会陷入「我不能」的泥沼中,他会在「我不能」的情景中经历看到了「神能」的满足与快乐。在这样的循环中,他会越来越看到「我不能」的事实,因而坦然承认,就在同时他也会越来越经历看到「神能」的奥秘,因而乐此不疲的持续事奉下去。只有这样的事奉,才是能真正持久不衰、一代一代传承下去的事奉下去。

在华人教会史中,从马礼逊开始就充满了这样的例证故事。譬如说在那样的艰困环境中,马礼逊竟然能咬紧牙关留了下来,不仅留了下来,他竟然能在一八七年至一八二四年短短的十四年期间,把整本圣经翻译成中文,在此同时,他也编辑完成了一本厚达四五九五页、内容丰富、资料完备的「华英字典」,并且将这两部巨作刻板印刷出版。我实在想不通以马礼逊一人之力,怎么可能完成如此巨大的工作?也许你会说他不是有米怜帮忙吗?可是你要知道,米怜因为不能住在澳门,只得前往遥远的马六甲,在那儿建立对华宣教基地。以当时的交通工具来说,米怜第一次由澳门去马六甲,竟然花了七个多月的时间,想想看他们当年所做的是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当然,他们所做的还不仅只是这两件事而已,他们还要花很多时间、冒着各样危险,搜购中文书籍、尽力学习中文;除此以外,马礼逊还有着繁重的公务工作缠身;他还要花很多时间精力,撰写编印各种不同的福音文字书册,想方设法偷偷的进行宣教工作。重读这些历史,我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人的不可能如何在神的手中变成可能。

感谢主,在华人教会宣教历史中,这种「我不能」、「神能」的故事,充满在历史中,写下了这一部激励人心、造就生命的动人史诗。

三、我相信

「我不能」与「神能」之间,相去何止千万里!它根本就是一道无可跨越的鸿沟,永远没有交集之处。面对神所交付的工作,除了承认「我不能」以外,我们还能做什么?但是,如果我们只活在「我不能」的限制中,我们所经历看到的,便永远只是「我不能」,一个只看到自己不能、只活在「我不能」的限制中的人,是永远也不会了解「神能」的彼岸有那些繁花茂草正在盛开着的。然而,感谢主!这种两相隔绝的情景,在华人宣教史中,却因马礼逊一句「我相信」而奇妙的架起了一座彼此连接相通的桥梁。原来人和神之间的阻隔是要靠「相信」来打破连接的,一个活在「我不能」中的人,是永远测不透、看不见「神能」的丰美奥秘的。而信心正是一双伸向彼岸的手,可以随心所欲的在上帝的园林中,采摘上帝所赐的奇花异果;信心更是灵魂的眼睛,可以看见我们肉眼所看不见的东西。信心可以突破「我不能」的有限世界,承认自己所知有限、所能有限,才能从自我有限的所知所能中脱困突围,进入新的领域、新的境界;信心可以带领人突破自我所知所能,看见上帝所知所能,奋勇前行,跨步进入「神能」的丰富中。

打开华人宣教史,我们看到一路行来的宣教士都是如此,首先认识自己的「我不能」,再以信心看到了「神能」,最后写下了「靠着那加给我力量的,凡事都能」的华人宣教史。

有这样的华人宣教史,真好!

有幸在这样的华人宣教史中也成为一个参与事奉、传承历史的人,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