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靈偉人小傳——摩根(作者不詳) 目錄: 第一章、 童年時代 第二章、 服事上的裝備 第三章、 神為摩根開路 第四章、 不斷的操練 第五章、 在事奉上長進 第六章、 在伯明罕的日子 第七章、 初次訪問美國 第八章、 從伯明罕轉移到倫敦 第九章、 服事美國眾教會 第十章、 在威斯敏斯特教堂 第十一章、在各地巡迴講道 第十二章、歸回故土英國 前 言 坎培·摩根(George Campbell Morgan)是二十世紀初葉最卓越的解經家,被譽為「解經王子」(Prince of Expositors)。坎培·摩根生前並沒有為自己立傳,然而熟讀他的書籍和聆聽過他講道的人會發現,他往往以自己的親身經歷來印證他的信息。摩根在先天方面並不比其它人優越,並不得天獨厚;但是他虛心地從經歷方面取師,讓失敗作為成功之母。我們翻閱二十世紀美國許多被神大用的器皿,會驚奇地發現,許多人從摩根得著幫助,內中包括大佈道家慕迪(D.L.Mood
y)、哈丁·西門士大學(Hardin-Simmons University)的校長孫德福博士(Dr.J.D.Sandfer)、美南浸信會大會(Southern Baptist Convention)主席道得博士(M.E.Dodd)等。在英國,從摩根得益的,除了鐘馬田之外,還有曾在摩根門下受教的史百克(Theodore Austin Sparks),以及數不清的佈道家和教牧同工。 摩根雖然已經逝世五十多年,但他遺留下來的六十卷解經書籍,是一份很豐厚的屬靈遺產。摩根的貢獻是世界性的,世界各地都有人從他得著幫助。希望讀者從這本小傳,得著幫助;並讓摩根成為你屬靈的榜樣。 第一章、童年時代 坎培·摩根(George Campbell Morgan)於一八六三年十二月九日出生於英國西南部格洛斯特郡(Gloucestershire)特伯裡(Tetbury)村的嘉偉街(Cutwell Street)十二號的一間磚砌的房子。 摩根的父親喬治·摩根(George Morgan)原在英國中部哈德福郡(Herefordshire)的一間浸信會教堂任牧師。由於喬治·摩根性格頑強,擇善固執,具有不恪守傳統、不因循守舊的性格,在受到弟兄會(Plymouth Brethren)的教導的影響後,毅然辭去浸信會牧師的職位,攜眷搬遷到格洛斯特郡,自資在特伯裡村租了一個大廳,隨著聖靈的引導,述說神的話語。 哈羅·慕安(Harold Murray)在《聖經導師》(Bible Teacher)一書中寫道,摩根的父親放棄浸信會的牧師職位和薪俸,主要是受到弟兄會的領袖們的影響,內中有威伯門(Robert Chapman)、慕勒(George Muller)等。戚伯門是公開弟兄會領袖,威信甚高,是中國內地會負責人戴德生的幕後支持者。慕勒是信心之父,憑著信心和禱告,在英國的布裡斯托(Bristol)辦孤兒院,撫養一千名孤兒。 摩根的母親伊利沙白·伯莉坦(Elizabeth Fawn Brittan)是一位嬌小、俏麗、優雅的淑女,對人多少有點苛求,因她品德端莊有禮,卻是敬虔愛主。她的父親——即摩根的外祖父——是諾福克(Norfolk)一間浸信會教堂的執事。 摩根和他父親有一項明顯的差別。摩根博覽群書,學識飽滿:而他父親喬治·摩根八十年來,唯讀一本書——聖經。不管怎樣,父子兩人都熟悉聖經,並以聖經為一生信仰的準繩。 摩根自小就體質虛弱,故此他的父母在他適齡讀書時,沒有把他送到正規學校讀書,而是由父親在家教導他識字;稍後則為他請了補習老師。一八七○年,摩根隨父母搬家到威爾斯(Wales)的加地夫(Cardiff)。這一年間,他唯一的同伴,是比他大四歲的姐姐莉芷(Lizzie Morgan)。他的姐姐是這樣愛惜他,以致姐弟兩人之間的感情非常密切。不幸的是,在摩根八歲時,姐姐莉芷突然病逝。由於姐弟情深,他是如此哀痛,長期得不著安慰。 摩根在加地夫時,姐姐一直是他唯一的遊伴:幾乎每星期,姐弟都在玩「講道」的遊戲,他讓姐姐莉芷和她的洋囡囡並排坐在一起,聽他講道。 姐姐莉芷逝世當晚,摩根從房子裡跑到墳場,躺在地上哭泣不已,他巴不得和姐姐一樣長眠不醒。 摩根心靈上既蒙受如此的創傷,而他的身體又這麼單薄,在他失去了求生的意志之後,就染上了當時很難治療的肺炎。那時,摩根的病情日趨嚴重,生命垂危。 感謝神,神預定這個孩子有朝一日,會成為他貴重的器皿;像撒母耳一樣,摩根在睡眠中被神喚醒,摩根立時接受神所付託的使命,決意事奉神,摩根隨著也不藥而愈。 在這之後,摩根隨著父母,于一八七一年,從加地夫遷居到查爾登漢(Cheltenham)——這小鎮同樣在格洛斯特郡境內。摩根被父母送到道格拉斯男孩學校(The Douglas Collegiate School for Young Gentlemen)進讀。這間學校在當地被簡稱為格蘭頓大樓(Gratton House);校長巴特勒(Joseph Leonard Butler)是個品格高尚,懂得教育心理學的年青人,年齡僅比摩根大十五歲。 巴特勒一眼看出摩根是一個任性和頑皮的孩子。有一次摩根在上課前把蜂蠟放在校長巴特勒的座位上。巴特勒進課室講課前,先坐在椅子上;當巴特勒再站起來時,粘上蜂蠟的椅子隨著他的褲子離開了地面。巴特勒把椅子和褲子分開之後,一眼橫掃每一個學生,然後巴特勒用很簡潔的話說:“摩根,你會這樣作,我不覺得奇怪;但我確是深為失望。”摩根日後記述校長巴特勒對這個惡作劇的反應。摩根說:“我情願校長體罰我,也不願意聽到這樣的評語所感到的羞恥。”摩根從此之後,非常敬重校長巴特勒;他婚後所生的四個男孩子,也都受教於巴特勒。 摩根除了在學校受到很好的教育;在家裡也有很良好的家教。特別是他的父親喬治·摩根,是一位專心致志於閱讀神的話的人。在喬治·摩根的心目中,弟兄會的領袖達秘(John Nelson Darby)在讀聖經時,有豐沛的亮光,能按正意解釋聖經。在摩根所住的格洛斯特郡,就有一位甚具威望的艾理柯主教(Bishop Ellicott),向該地區的神學院學生,極力推薦達秘所著的《聖經各卷要略》(Synopsis of the Books of the Bible)從父親的言談中,摩根對達秘這位屬靈偉人早已心儀。 有一天,達秘到格洛斯特郡,探訪摩根的父親喬治·摩根。年僅十幾歲的摩根,在屬靈偉人達秘面前忐忑不安。只見達秘俯首垂詢摩根學習的情況。達秘和藹可親的態度和語氣,頓使摩根早先的惶恐一掃而光。 摩根十三歲時,即一八七六年八月二十七日,就在蒙茅循道會教堂(Monmouth Methodist Chapel)的一間課室裡,對著五十多位與他同年齡的男女孩子,講他一生中的第一篇道。當天聽到他講道的小朋友們,沒有人會預料到,這個年僅十三歲的小孩子,會成為二十世紀最卓越的傳道人,會成為當代的解經王子。那一天摩根所講的題目是救恩(Salvation)。摩根在那樣年青的年齡,初出茅廬,竟能條理分明地把救恩這真理,作了完整的結構性的闡述。且看摩根是怎樣把救恩這一信息分成段落的: 1、大的救恩——“我們若忽略這麼大的救恩,怎能逃罪呢?”(來二3) 2、同得的救恩——“我想盡心寫信給你們,論我們同得救恩……”(猶3) 3、永遠的救恩——“他既得以完全,就為凡順從他的人,成了永遠救恩的根源。”(來五9) 4、現在的救恩——“看哪,現在正是悅納的時候,現在正是救恩的日子。”(林後六2) 正如上述,當日聽摩根講道的同學,並不意識到,講道的同輩小孩子,將是來日舉世聞名的解經王子。但當日蒙茅循道會教堂的查威克牧師(Rev.Samue1 Chadwick),本人就是英國著名的大佈道家。查威克牧師聽摩根這個小孩了講道之後,驚歎不已,確信摩根長大後,將成為神所重用的器皿。 第二章、服事上的裝備 認真說起來,摩根除了在格蘭頓大樓接受一些基礎教育之外,並沒有進過任何一間高等院校,一直無機會接受高等教育。他長大後竟然具有淵博的學識,全靠自學得來。 一八七七年,摩根目睹家境不充裕,父親收入有限,他就決定找工作,來幫補家庭。另一方面,他還打算在工余時,出來佈道傳福音。格蘭頓大樓的校長巴特勒非常同情學生摩根的心志,一方面暗中幫摩根找工作,一方面帶他到查爾登漢附近的鄉村教堂操練講道。 摩根當時才十五歲,他不像同齡的孩子們,一到星期日或假日,就盡情嬉玩遊樂,而是寧可在粗野的農夫中傳福音。這在人看來,是不尋常的,至少也是早熟的。想不到,健壯的、體力如牛的農夫,竟虛心來聆聽一個戴眼鏡的、臉色蒼白的、虛弱的年輕學生宣教。摩根這個小孩子,從小就立下志願,要終生事奉神,並在年輕時抓住每個機會,在服事上裝備自己。 不久,摩根在佈道工作上,找到一位同工,即大衛·史密斯(David Smith)。大衛·史密斯比摩根大好幾歲,平時售賣屬靈書刊。有一次,摩根和大衛·史密斯兩人,從查爾登漢前往伯德立(Birdlip)鄉村,去帶領一個禱告聚會。那晚,大衛·史密斯主持聚會,摩根則負責講道。摩根讀的經文是以賽亞書五十一章六節:“你們要向天舉目,觀看下地,因為天必像煙雲消散,地必如衣服漸漸的舊了,唯有我的救恩永遠長存,我的公義也不廢掉。” 聚會完,大衛·史密斯和摩根在月光下,從伯德立步行回查爾登漢,兩地相距是六英里路。在路途中,大衛·史密斯率直地對摩根說,在會眾面前講道,千萬不要以為這是機會展示你的恩賜、口才和知識。摩根聽了,起初想抗辯,到了未了,俯首無言。對摩根這年青弟兄來說,大衛·史密斯的忠告,實在打擊了他的自尊心和自信心。他回到家裡時不斷思考這些話,情緒上幾乎一蹶不振。感謝主,摩根意識到,他對同工的勸喻不應該有任何的誤解,同工的動機和目的,純粹是要他事奉得更合乎主的心意。 經過了幾個星期的默想和禱告,另一次機會來到,又是輪到他和大衛·史密斯到伯德立村帶領禱告聚會。這一次摩根讀的經文是馬太福音十一章二十八節:“凡勞苦擔重擔的人,可以到我這裡來,我就使你們得安息。”讀完這節經文,摩根接著講道。這一次,他沒有自我的意識,他把自己溶入神的話語裡面,他在神的光中倒下來,他根本沒有辦法講完這篇道。但是奇跡發生了,神的話語——不是人的道理——征服了幾位會眾的心,他們當場決志,接受主耶穌作他們個人的救主。為著這次傳福音的果效,摩根非常感激他的同工大衛·史密斯在事奉上給他提出的建議和勉勵。 一八八○年,摩根正在找一份教師工作時,來到了外頭花花綠綠的世界,接觸到城市生活的林林種種。那年間,唯物主義和唯理主義大行其道,英國許多城市,成立現世主義會堂(Secularist Halls);這些會堂並在星期日集會,正面攻擊聖經和教會。在美國帶領這個運動的,是英格索爾(Robert Ingersoll);在英國,運動的首腦人物,是伯拉勞(Charles Bradlaugh)。曆三年之久,摩根受到當年知識界的不信風氣的影響,信心動搖,甚至懷疑聖經的可靠性和可信性。到了最嚴重的階段,他幾乎否定聖經是神的權威的話語。他於是取消了所有預約的講道的安排,停止再講道,把所有的書 ——不論是攻擊聖經的,還是為聖經辯護的——都放入牆角的櫥櫃裡,並在櫥櫃上加上鎖頭。那次的決心是那麼堅決,印象是那麼深刻,後來他在講道時多次述及這件事。他說,時至今日,我似乎仍聽見當年給櫃子上鎖時的喳喀響聲。把書籍鎖起後,他又到書店買一本全新的聖經,接著摩根對自己說:“我目前不敢肯定我父親所說的,即聖經是神的話語:但有一樣我可以肯定的,即如果聖經真是神的話語,如果我以毫無偏見的和誠實的態度來讀聖經,聖經一定會給我帶來不動搖的信心和不可摧毀的信念。” 摩根用客觀的態度,誠心讀了聖經之後,作見證說,聖經找到了我,神的話抓住我。從一八八三年開始,他不再懷疑聖經,他一直是聖經的學生,從中領受神的話語。 第三章、神為摩根開路 自從摩根的信心找到了新的立足點,更深地認識到基督的豐滿。神恩待他,為他開了一條新路。他先在伯明罕(Birmingham)的衛斯理公會男孩學校(Wesleyan School for Boys)任初級教員。不久,又向一間伯明罕為猶太人的男孩而設的學校(Jewish Collegiate School for Boys)的校長拉微(E.LawreneeLevy)寫信求職。當時只有十九歲的摩根,竟獲聘請為該猶太學校的助理教員。拉微是猶太人的拉比,他對希伯來文舊約聖經的原文解釋非常精確,精確性的程度是一般人所望塵莫及的。摩根成為拉微的助教,和他相處長達三年,這為摩根掌握希伯來文舊約聖經的要訣和門徑,打好了堅實的語文基礎。神為摩根準備了拉微這個良師益友,實在是在裝備摩根成為解經家。 這間學校既然是按照猶太人的傳統辦的,也就有一個責任,按律法對孩子們施行家教,好使他們成為遵行律法的好孩子。摩根身為老師,在監督學生功課的同時,很自然地與猶太人家長有接觸,使他有機會深入猶太人的家庭,瞭解到猶太人的風俗習慣。在摩根的解經書裡,能夠看出他對猶太人的民族習俗,有廣泛的和深入的瞭解。 摩根的媳婦吉爾·摩根(Jill Morgan)撰述摩根的傳記《傳神話語的人》(A Man of the Word)時,這樣寫道: “隨便翻閱一本摩根的書,你就可以發現他對猶太人的風俗習慣的充分瞭解。這些常識,有若色彩繽紛的線索,貫串了他所有的作品;又有如一盞明燈,使經文格外明亮閃光。在摩根的筆下,世代被湮沒的事物恢復了生氣,使歷史恢復了原來的面目,並和現代接駁上關係。” 一八八三年慕迪(Dwight Lyman Moody)第二次訪問英國,其間有三星期在伯明罕的賓力大廳(Bingley Hall),舉行傳福音聚會。這時期摩根作為義工,積極投入了慕迪主領的佈道會。他白天在學校教書;晚上參加佈道會;散會後還要到陪談室,幫助那些決志信主的人。雖然整天忙個不休,消耗了他不少的體力和精神,他因有份於事奉神,內心充滿著喜樂。慕迪後來曾對摩根述及那次佈道的情況:一八八三年在賓力大廳,神確實彰顯了他的大能,行了許多奇事,近似在使徒時代五旬節所發生的,其光景是慕迪畢生所未曾目睹的。 那一次在賓力大廳舉行的佈道會,非但賓力大廳坐滿了人,鄰近的市政大廳(Town Hall)和數間教堂要被借用來安置慕道而來的會眾。當慕迪在賓力大廳講道時;孫蓋(Ira David Sankey)則到鄰近的教堂巡迴,輪流向會眾獻詩。孫蓋每當唱完詩,都能及時趕回賓力大廳的陪談室,滿有喜樂地輔導那些蒙恩初信的人。在那些忙碌的日子裡,摩根只和孫蓋談過兩次話,但是孫蓋的態度是那麼謙和及誠懇,使年青的摩根深為感動。在摩根一生中,孫蓋的歌聲一直在摩根的耳邊繚繞不已。甚至摩根後來主持佈道會時,孫蓋的獻詩的餘音似乎仍盤旋在摩根的耳際。 慕迪到伯明罕來佈道,驅散了摩根前些日子的懷疑和不信,清涮了摩登學說在他思想上留下的任何殘餘。慕迪離開伯明罕之後,摩根抓住每一個機會服事主。一到主日和假期,他就到伯明罕的一些會所和伯明罕鄰近的村落傳福音,領人信主。 摩根在伯明罕任教的三年期間,還認識了一位元照相館的業主威爾福(Walter D.Welford);而威爾福也對這位猶太人學校的年青老師摩根開心見誠。兩人由於意見相投,感情融洽無間。威爾福曾數次拿著照相機,到猶太人學校,為學生組成的足球隊拍照片留念。摩根則經常借用威爾福的攝影帳棚,舉行聚會。聚會由茶點開始,接著有禱告,之後大家齊唱慕迪和孫蓋最喜愛吟唱的聖詩;然後由摩根講道。聚會完,威爾福以最拿手的本家水準,為全體參加聚會的人拍攝一張合照。 一八八五年,摩根開始記日記,他把每天發生的事很有系統地記載下來,這個好習慣保持了六十多年,為今代的教會歷史,留下了非常寶貴的資料。這一年五月,摩根有一段日子病倒,猶太人學校校長拉微給摩根一星期的假期,好使摩根休息和恢復體力。摩根乘此機會到倫敦——當日世界上最大城市——
一遊。倫敦之遊開闊了他的視野,這包括屬靈方面的見識。在主日,摩根很喜樂地在都市會幕(Metropolitan Tabernacle),聆聽舉世聞名的佈道王子(Prince of Preachers)司布真(Charles Haddon Spurgeon)講道。司布真之所以比同時代的人顯得偉大,是因為他忠於元首,高舉耶穌基督。摩根又在星期四中午參加派克博士(Dr.Joseph Parker)在倫敦城市教堂(City Temple)舉行的查經講座。 一八八五年夏天,他已經嚴肅地思考,放棄教職,全時間出來傳福音。在心裡未完全清楚之前,摩根仍舊在學校教書,在課餘則往郊區和村落傳福音。在這一年,他結識了史威夫特(Albert Swift);這段友誼,對摩根一生影響深遠,他們成為可以推心置腹的莫逆之交,其親密關係正如聖經中之大衛與約拿單一樣。 到了一八八六年夏天,摩根的裡面有一個很強烈的催促,要他全時間事奉神。並非因為他的學校生活不愉快;相反地,他很受學生們歡迎,與校長拉微的關係也很融洽。他一直抗拒這種內心的催促,主要有兩個原因,一是他在經濟上缺乏安全感,他必須撥出部分薪俸來維持父母的家用;另一方面,他從未受過正式的神學訓練。到了最後,這場內心的掙扎終於到達最高點,這裡是摩根自己的敘述: “我每個主日,每個假日,都在傳福音,我於是決定,若是神的旨意,我將全時間出來傳福音。我目前擔任教職,至今仍未看到神在事奉方面為我開路。直至有一個晚上,整個晚上我向神辦交涉;從始至終,我對神說,我不能這樣作,也不敢這樣作,我對未來失去安全感。除非我被迫辭去這份教職,否則我不會自動辭職;一旦門為我打開,那麼我就會全時間出來事奉神。我禱告完之後,第二天早晨,我到學校去,校長拉微在中午歇息時找我談話。他說,摩根,很抱歉地告訴你,我就要關掉這間學校,我維持不下去,我會儘量在這期間削減我的開銷,不久我們將分手。不過,摩根,不要焦急,你可以儘快找一份新職,再離開這學校。我就對拉微說,這一學期結束我就會離開。拉微很緊張地說,我沒有逼你立刻離職,你不必作出過激的反應。我望著拉微,對他說,你是希伯來人,讓我說一個故事給你聽,我於是把我在前一晚和神辦交涉、和神摔跤的經過,原原本本地告訴拉微。 拉微——猶太人的拉比——細心地聽了我的見證後,感情激動地抓住我的手說,亞伯拉罕的神仍然活著,去吧,願神祝福你。” 第四章、不斷的操練 一八八七年,摩根正好二十三歲,當時英國救世軍的名佈道家吉普士·史密斯(Gipsy Smith)正在伯明罕附近的赫爾(Hull)佈道。吉普士·史密斯佈道的物件,是最窮苦大眾和草根階層。吉普士·史密斯把一個可容二千人的射擊場改裝為佈道大會的會場。佈道大會很有果效,許多人因此歸向了基督,救世軍於是要求摩根前往赫爾作跟進工作,組織一個為期二星期的初信造就班,其時摩根正是當地一個聞名的聖經老師。摩根義不容辭地接受了這個差事。要為一個名佈道家,像吉普士·史密斯,作跟進工作,並非易事;但不久摩根就展現了他本人的講道恩賜,他原先打算只逗留在赫爾兩星期,誰知一住下來就是長達十三個月,那些靈裡饑渴的人日以繼夜地來聽摩根講道,他們從摩根這年青人身上得著話語的供應。摩根到達赫爾四個月之後才首次遇到吉普士·史密斯;從此兩人成為非常親密的同工。摩根一直敬佩和讚歎吉普士·史密斯的,是吉普士·史密斯那種感動會眾的能力。摩根起初有意加入救世軍,但是救世軍負責人卜威廉夫人凱賽琳(Catherine Booth)並不贊同。此外,吉普士·史密斯也不贊同,勸他站穩崗位好好教導聖經,說摩根適合一個人單獨作工。吉普士·史密斯本人後來也因著對救世軍的軍訓有不同的解釋,而和救世軍創辦人蔔威廉(William Booth)分道揚鑣。事實上摩根事事尋求神單獨的帶領,而救世軍有嚴格的紀律,要求他過團體的生活。在摩根就自己加入救世軍和吉普士·史密斯商討之後數天,摩根在日記上這樣記載:“我今晚為我的前途問題有專一的禱告,祈求神借著一封信來指引我。”第二天早晨摩根收到母親的來信,似乎也不認可他加入救世軍。摩根這樣寫道:“母親的信是回應了昨晚的禱告。” 摩根母親來信的內容是什麼,至今仍是一個歷史的秘密;但是,摩根覺得神借著這封信,指明他要離開救世軍。 摩根離開救世軍之後,就打算在伯明罕的衛理公會(Wesleyan Methodist)擔任傳道。當年若要獲聘為衛理公會的傳道,第一關要參加一個筆試。 一八八七年十二月十二日,摩根在衛理公會傳道人筆試及格;有資格參加一八八八年五月二日在伯明罕的裡田路教堂(Lichfield Road Church)的試講。裡田路教堂可容一千人,那天來聽講的只有七十五人,整個教堂顯得空空蕩蕩,而評分的主考官是三位衛理公會的牧師。當日有資格參加講道測驗的候選人有一百五十人之多,實際被錄取的只有四十五人,約有三分之一的人被錄取,可說競爭激烈。 摩根一站在講臺上,講道的恩賜發揮不出來。近年來,他習慣向成千的人講道,而聽眾都以渴慕的眼光,等待他話語的供應。那天他是來應試,是面對著一小撮人,他們是以挑剔的眼光,對他傳講的話語,予以評判,裁決他是否合格入選。 摩根的媳婦吉爾·摩根,對摩根講道的習性進行了一番分析。她認為摩根首先很重視赴會的人數,人數越多,發揮得越好,話語越奔放,靈感越湧流出來:人數越少,摩根的靈越下沉。她又說出摩根講道非常注重氣氛,那次試講,會場的氣氛是批評性的和質疑性的。這使摩根現場的發揮大打折扣,差強人意,結果他落選。 摩根在失望之余,給父親打了一個最短的電報,只有一個字rejected(被拒絕),並且日記上記著:“一切似乎非常黑暗,但神知道一切。”他的父親喬治·摩根回電說:“在地上被拒絕。在天上被接納。父親。”(Rejected on earth。Accepted in
heaven.Dad.)。其實他父親自從跟隨弟兄會的道路之後,其本身的處境也是:在地上被拒絕,在天上被接納。 摩根被譽為二十世紀的「解經王子,」被列為近代最傑出的傳道人之一,竟然在初出道時被擯出局,被認為不合格。這件事對後世的傳道人,對一些受到挫折的初出來服事主的人,是一個很好的鼓勵和安慰。摩根這一次的失敗,使他日後不敢誇耀自己,因為一切的恩賜都來自神,所有的榮耀都該歸給神。 在摩根的試講成績公佈前兩天,一八八八年五月十五日,摩根邂逅了他的表妹安妮(Annie Morgan),一般人稱呼她南施(Nancy)。一八八八年五月十七日,當安妮在摩根家裡住了兩天之後,突然聽到表哥在衛理公會講道測驗失敗的消息;但是南施看出,她的表哥個子又高又瘦,表面看來,相貌不揚,實則有潛質,有仍未被發掘的才能。摩根在事業失望的時刻出現了表妹安妮,她生來秀麗可愛;他看出安妮是神賜給他的希望。安妮回家之後,六月間,摩根寫一封信給她,信中說:“我可以和你分享的,是一個漂泊不定的傳福音生涯。”安妮回信說:“如果我不能與你從樓梯的初階爬起,我將會羞於在樓梯頂上和你會合。” 一八八八年八月二十日,摩根和安妮雙雙攜手走進格雷頓市場(Market Drayton)的一間鄉村小教堂,由懷特牧師(Rev.Timothy White)為他們主持婚禮。安妮從來不懷疑摩根會爬上樓梯頂上,在他們五十八年的結婚生活中,她總是扶持摩根往上爬,她從不妨礙他,或試圖把他拉下來。 第五章、在事奉上長進 摩根結婚後,帶著妻子安妮到處旅行佈道,有一年之久沒有固定工作。一年後,一八八九年八月,他開始在司達福郡(Staffordshire)的石頭鄉(Stone)的公理會教堂(Congregational Church)服事。 一八八九年十一月三十日,摩根在石頭鄉的公理會教堂(Congregational Church)為他的好友史威夫特(Alber Swift)——其時任救世軍創辦人蔔威廉的私人秘書——迎娶斯洛小姐(Miss Laura Slowe)主持婚禮。 在同一間公理會教堂,一八九○年九月二十二日,年已二十七歲的摩根,正式被按立為牧師。摩根牧養石頭鄉的公理會教堂沒有多久,就發現這間教堂的教友分成兩派,這對立的兩派到了水火不能相容的地步。這使摩根的處境非常困難。他左右不討好,當他試圖勸解時,總有一方懷疑他有所偏袒。 有一次,摩根到鄰近的伊克勒索(Eccleshall)村莊去傳福音;接著,他又抽空在主日下午去為伊克勒索的教會主持聚會。摩根積極推動伊克勒索教會的事工,協助他們翻新、裝修教堂。石頭鄉有一派人支援他前往鄰近村落的教會,向他們提供幫助;另有一派人則不滿意他對石頭鄉本地教會沒有盡心,沒有把全部時間用來牧養本地教會。 一八九一年十一月,石頭鄉公理會教堂執事會的秘書,正式寫信通知摩根,說若無執事會同意,他不得接受其它地方教會的邀請,不得擅自離開石頭鄉。摩根接到通知信後,情緒激動,他在通知信下款寫下數點——明顯地這幾個要點,是他準備在下次執事會抗辯的理由。第一,不經同意不得離石頭鄉,這要求太荒謬,不合理;第二,這書面通知不合法,不允許人抗辯,又不是全體執事通過,何況執事會無權發出這封書面通知;第三,出外興旺福音絕不會削弱教會。 摩根知道,一個人在衝動時不要輕易作出任何動作,一旦作錯事,後果不堪設想。在未和執事會全面破裂前,他寫信給老朋友克拉克(John Crake),把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克拉克。克拉克覆信如下:“我親愛的摩根,我很難過聽到你和你教堂的執事們有爭執,你處理這件事要十分小心,看起來他們的企圖是逼你辭職,如果我是你,我不會輕易中計。……在這期間,我若是你的話,我不會在數星期內到石頭鄉以外的地方帶領任何聚會。……你現在有妻子要照顧,有父母要贍養,如果你破產的話,誰來維持你的家用。目前你只好留在石頭鄉,如果有一天你要離開石頭鄉,必須是你主動提出,是你另有出路,而不是這樣被人逼走。要忍耐,不要衝動,至少考慮整件事幾星期吧!” 就這樣,摩根被迫在石頭鄉公里會教堂範圍內服事,這種強制性的幽禁作法使摩根和執事們的關係陷於僵持的狀態,無望得著緩和。摩根的精神壓力是這麼大,他不久患上頭部神經痛和慢性喉疾。五個月之後,摩根終於對執事們的限制通知書作出反抗,於一八九一年五月三十一日,前往鄰近石頭鄉的魯奇來(Rugeley)的公理會教堂講兩堂道,上午一次,下午一次。他在魯奇來村受到熱烈的歡迎,他的工作滿有果效。二天之內,有四人走到台前,決志信主。 幾天之後——一八九一年六月間,魯奇來村公理會教堂正式聘請摩根任牧師,每年薪俸一百六十英鎊;雖然薪水比石頭鄉低,而魯奇來村比石頭鄉小,但摩根很樂意離開石頭鄉,他在日記上這樣記載:“很高興離開石頭鄉,在這裡兩年,有著不同的感受,有時確實很痛苦,但對於我們信主的人,總是有益的。” 摩根在魯奇來村公理會教堂服事兩年,使他首先嘗試到弟兄相愛的甘甜,這良好的感受使他畢生難忘。在那兩年靜寂的生活裡,他下苦功研讀聖經。他在魯奇來村立下志向,要在餘生熟讀聖經,和教導聖經。在魯奇來村的第一個冬天,他潛心攻讀希臘文;他從希臘文聖經,發掘出其中許多新的含意。審閱摩根後來出版的新約解經書,會看出他精通希臘文,能說出字根和字源的正確意思。 在魯奇來村最讓他喜樂的,是第一個孩子娃妮(Gwennin)的誕生。從娃妮這個女孩子身上,他看到姐姐莉芷的影子,莉芷逝世時所留下的心靈創傷,終於被娃妮的出現而有所彌合。 一八九一年摩根發展了和曼多兒(Gregory Mantle)的深厚友誼。三年前,摩根在伯明罕的裡田路衛理公會教堂試講時,曼多兒是考官之一。換句話說,摩根應試失敗,身為考官的曼多兒,其評分有著一定的關鍵作用。摩根在魯奇來村的講道,為他博得了美好的名聲,鄰近的地方不少人慕名前來聽他講道,內中就有曼多兒。曼多兒聽了摩根講道之後,意識到當年對摩根的判斷犯了錯誤,他奇怪當年竟看不出摩根實在具有講道的恩賜,何況其信息內容實在充滿了亮光和能力。至於摩根,有一般人所罕有的寬宏的度量,他不將落選的事放在心頭。他不至於耿耿於懷,而是破除芥蒂,和曼多兒成為推心置腹的朋友。 曼多兒為過去的失誤,於一八九三年作了一件補償的事:曼多兒運用他的影響力,將摩根推薦給伯明罕的威斯敏斯特路(Westminster Road)的公理會教堂。正當伯明罕的威斯敏斯特教堂在考慮摩根的聘任時,摩根在魯奇特村因著每天都講道,喉嚨的老毛病再次發作。此外,嚴寒的天氣,削弱了摩根的抵抗力。而他心愛的女兒娃妮,雖有母親安妮的細心照顧,從生下來就一直虛弱多病。一八九三年一月,摩根一家大小在醫生的勸喻下,到威爾斯(Wale)海岸阿伯裡斯微(Aberystwith)度假十天。在這期間,魯奇來村教堂的講臺,則由摩根的新朋友曼多兒——往日的考官——暫代。 一八九三年六月,摩根正式到伯明罕的威斯敏斯特教堂事奉主。 第六章、在伯明罕的日子 摩根結識了曼多兒,並與曼多兒成為摯交之後;摩根又認識了那年代的一個屬靈偉人達爾(Robert William Dale)。 達爾是伯明罕卡爾街(Carrs Lane)公理會教堂的主任牧師,從一八五九年至一八九三年,達爾已經在卡爾街教堂擔任牧職長達三十四年。摩根把牧師就職禮延期至九月,目的是希望達爾——名望涵蓋全英國——度假回來,能參加摩根的就職大典。 摩根這時正三十歲,而在英國甚有屬靈威信的達爾,則大摩根三十四歲,已是六十四歲;但是達爾對摩根這後輩,非常愛惜,也表現得非常謙虛。 一八九三年六月十九日,達爾從度假勝地美莉安(Merioneth),寫信給摩根說:“我親愛的摩根,我將在兩星期後的第二天,回到伯明罕,若你同意的話,你可以找我談你牧師就職典禮的事。根據我個人的想法,就職典禮必須是嚴肅和令人印象深刻的——絕不是一個閒談那些瑣碎的事的場合,多少年來,我拒絕參加許多無意義的牧師就職禮……” 一八九三年七月間,達爾伉儷邀請摩根到他們家裡共進午餐。 達爾對摩根這位年青的同工的起居生活、閱讀範圍、學習方向,問得很詳細,在各方面都非常關懷。反而是摩根在達爾面前誠惶誠恐,其情況正如摩根少年時代,在家裡面對另一屬靈領袖達秘一樣。 摩根對達爾坦承,他學歷不夠,沒有合格的專業訓練,難於勝任牧師職位。 達爾不讓摩根說下去,達爾態度莊重地說:“千萬不要說你沒有受過合適的訓練,神有千百種方法訓練他的僕人,我將為你禱告,但願你在事奉神時得著更多的喜樂。” 達爾的話給摩根極大的鼓勵,同時給摩根莫大的勇氣,去接受新的挑戰,一切的不安、疑慮,因著達爾的話一掃而光。 非但如此,達爾和摩根在伯明罕開始交換講臺,一八九三年八月,達爾到威斯敏斯特路公理會教堂講道,而摩根則到達爾帶領的卡爾斯街公理會教堂講道。 卡爾斯街公理會教堂,非但是公理會在伯明罕很有權威的教堂,也在全英國公理會教堂中,具有領先的地位。 英國的基督教作家約翰·詹姆士牧師(John Angell James)曾著有《得救後的熱心慕道者》(The Anxious Inquirer After Salvation)一書,該書在出版後五年之內,就售出五萬本,其銷量震撼了整個英國基督教出版界。約翰·詹姆士牧師生前就是伯明罕卡爾斯街的主任牧師,他在卡爾斯街牧養長達五十年之久。 約翰·詹姆士牧師在晚年時,一踏上卡爾斯街的講臺,就默默地向神祈求,賜給他一個合適的接棒人,繼續牧養卡爾斯街教堂。早在一八四三年,在英國南部漢普夏郡(Hampshire)安杜弗(Andover)村的一間小學任助理教師的達爾,當時才十四歲,因著閱讀到《得救後的熱心慕道者》一書,受到感動,就悔改得救。十年後,達爾成為約翰·詹姆士的助理牧師;一八五九年約翰·詹姆上去世,達爾就轉正,成為卡爾斯街的主任牧師。 摩根踏上卡爾斯街教堂的講臺,是他一生的轉捩點,因為卡爾斯街教堂非但是英國最具影響力的教堂之一,並且在國際上甚負盛名;最難得的,摩根八月間在卡爾斯街教堂講道後不久,就收到達爾的信,希望在九月十七日,再度與摩根交換講臺,這封信認可了摩根先前在卡爾斯街教堂的信息,證實許多信徒從他得著供應。達爾在信件中又述及,他健康欠佳,每分鐘都可能一蹶不振。由於達爾晚年患上憂鬱症,不時情緒低落,終於不能於九月十七日,如願到威斯敏斯特教堂講道。在達爾臨死前幾個月,摩根仍不時到達爾家中去探訪。正如華倫·魏斯比(Warren Wiersbs)在《與屬靈偉人同行》一書中所記載的,摩根有一個缺點,就是每天要抽八根雪茄煙。達爾見證說,摩根可以不吃飯,也不能不吸煙。摩根的喉疾,久醫無效,並不單單因著講道過於頻密,他戒不了煙也有一定的關係。 摩根初次牧養一個大型的伯明罕教會,許多事都要親力親為,不使假手他人,同時又要負責講臺,釋放信息。這麼沉重的事工,使他不勝負荷,一八九四年二月,他開始覺得渾身不舒服,到了三月間,有一次頭痛得難以忍受,而喉疾又發作,連右邊的頸都感到痛楚。摩根不得不去找霍斯特醫生(Dr.Walter Foster)診治;霍斯特醫生前不久才為達爾治病。 霍斯特醫生建議摩根休養三個月;教會的執事們也一致勸摩根要愛惜身體,放下工作。摩根夫婦於是帶著兩個孩子,到法國海岸外的海峽群島(Channel Islands)度假。與摩根情同手足的史威夫特也由美國趕來,與他共同度假。摩根度假期間,頸部仍然痛楚不停,摩根被迫於五月二十二日作了一個小手術,才解除了頸部的疾患。病痛雖然解決了,女兒娃妮忽然覺得身體不舒服,摩根師母決定先帶娃妮回娘家,留下摩根繼續在人之島(Isle of Man)上休養。誰知道,在毫無先兆的情況下,娃妮驟然病故。摩根師母安妮考慮到摩根剛動過豐術.精神不堪打擊,就托人之島上的朋友婉轉相告。摩根聽到女兒病故之後,十分悲戚,不可避免地聯想到姐姐莉芷的死。摩根說,我的莉芷終於會晤了我的娃妮。 一八九五年三月達爾逝世,摩根甚感悲痛。達爾過世後,卡爾斯街教堂留下的牧師空缺,迅即由約翰·朱偉德(John Henry Jowett)補上。約翰·朱偉德非常出色地牧養卡爾斯街教堂,以致美國著名的佈道家華爾遜(Arthur Tappan Pierson)讚譽卡爾斯街教堂是世界上最好的教堂。 約翰·朱偉德在卡爾斯街出色的獻身精神,激勵了在威斯敏斯特路服事的摩根。摩根認識到,神給每人的恩賜不同,他從神所領受的專長,是要他更深地認識神的話語,為此他也曾在魯奇來村許願,要在餘生教導信徒們聖經,解釋聖經的真義。摩根從聖經中挖掘到的寶藏,使他在伯明罕的講臺上的信息,充滿著亮光,公眾擠滿了威斯敏斯特教堂,他的內心由是充滿著喜樂。 第六章、初次訪問美國 前文說過,摩根在猶太人學校任教時,結交了一位愛主的弟兄史威夫特,兩人性情相投,其友誼有如大衛之與約拿單。 一八九六年初,正在美國新澤西州(New Jersey)循道會教堂(Methodist Episcopal Church)擔任牧師的史威夫特,邀請摩根到美國訪問。史威夫特為摩根的訪美,作出了安排,首先要讓摩根在自己的循道會教堂講道,繼之他安排摩根前往芝加哥(Chicago),在美國大佈道家慕迪主持的慕迪聖經學院(Moody Bible Institute)講課。根據慣例,任何人要在慕迪主持的機構和聚會講道,必須等到慕迪親耳聆聽過那人講道,那人才能獲邀請。這一次慕迪打破慣例,接受史威夫特的推薦,同意在慕迪未聽過之前,就邀請摩根在慕迪主持下的機構講道。 一八九六年八月二日,摩根乘搭輪船,遠涉大西洋,在八月七日,抵達紐約;來接船的是史威夫特。兩人接著乘搭火車,在午夜到達新澤西州;摩根於是落榻于史威夫特在新澤西州海洋鎮(Ocean Grove)園溪花園(Round Lake Park)的住宅。 摩根在史威夫特牧養的教堂講的第一篇道,經文是馬可福音三章一至五節、馬太福音十二章九至十二節、路加福音六章六至十節,題目是《枯乾的手》。會眾的反應很好,很注意聽。摩根發現美國的會眾,十分親切,其流露的愛心,超越過一般的英國會眾。 摩根原想按原定計劃前往芝加哥講課,突然接到通知,說慕迪要在家鄉——麻塞諸塞州(Massachusetts)的北田(Northfield)——接見摩根,並表示慕迪會親自陪同摩根去參觀有名的北田聚會(Northfield Conference)的會場。對於這件事,摩根這樣記載: “北田在環山懷抱中,有一種無法比擬的美麗,那種獨具一格的氣氛,甚至蘇格蘭的勝地開西(Keswick)也望塵莫及。” 美國的名河康乃狄克河(Conneetieut River)流過北田,其河畔座落著慕迪的住宅、北田聚會的會址,和北田的學校等。這些學校也為慕迪所創立,來培養北田的男女孩子們。 摩根到達北田時是中午時分,要到第二天才由慕迪接見。在這空檔的時間,他聽到美國傑出的解經家厄曼博士(Dr.William J.Erdman)和英國屬靈領袖邁爾(Frederiek Brotherton Meyer)正在帶領大家查考聖經。摩根在一座山丘,叫園頂(Round Top),參加小組聚會;最使他難忘的,是具有特殊恩賜的孫蓋(Ira David Sankey)在大聚會上的獻詩。 第二天早晨,慕迪接見了摩根,兩人簡單地交談幾句之後,慕迪就帶著摩根,乘上馬車,到北田各處觀光。兩人一起憶述一八七四年慕迪初次到伯明罕傳福音的美好日子。當晚,慕迪講道;聚會完,慕迪在家裡接待北田聚會的講員們,彼此間有交通、分享。最令摩根受寵若驚的,是摩根也在受邀之列。摩根自忖,自己並非北田講員,此行單單為著會晤慕迪而來,何來資格廁身於這些舉世聞名的講員之列。更加沒有想到的是,當摩根在家庭聚會結束後,走向慕迪門口向慕迪這屬靈前輩告別的時候,慕迪竟然告訴摩根,翌日早上十小時北田大聚會的講員就是摩根自己。這消息來得這麼突然,而慕迪的通知又等同一道命令,摩根只好延遲了前往芝加哥的行程,在第二天早晨,站在北田聚會的講臺上講道。向來站在這講臺上的,是美國許多被神大用的僕人,以及世界各地許多非常有屬靈份量的佈道家。 那天摩根在北田聚會講的題目是《拿撒勒的木匠》,述說主耶穌在拿撒勒那段隱藏的日子。摩根講的時候,覺得很釋放,有能力從他裡面出來。概括一句,摩根之行是喜樂的,和有果效的。至於慕迪,他對摩根有這樣的評價: “幾年前,英國衛斯理公會的人認為摩根不會講道,所以說他不合格。如今我只能這麼說,摩根的話語確實摸著我的心,我相信他確實完全被神的靈所充滿。” 接著摩根前往芝加哥。有一星期之久,他對著慕迪聖經學院的學生講課;這使他重溫他早年教書的日子。學生們一直以渴慕的眼光,以受教的態度,來接受新事物的知識。摩根那次解釋的經文,是整本的瑪拉基書。在英國時,他已經作了充份的備課工夫,所以他釋經的內容是充實的,同時也是滿有亮光的。 第八章、從伯明罕轉移到倫敦 摩根從美國回到伯明罕之後,倫敦托林頓公園(Tollington Park)的新庭教堂(New Court Church)的牧師職位,出現了空缺。一八九六年十一月,摩根曾接受邀請,在新庭教堂講過一次道;新庭教堂很滿意;不久就發出聘請書,希望摩根到他們的教堂牧會。摩根經過禱告,覺得這是主的帶領,於是接受聘請,於一八九七年,出任新庭教堂的牧師。 摩根在新庭教堂講道時,倫敦許多教堂的會友,也擠出時間去聽他講道。他們覺得他講道與眾不同,既生動,又有充實的內容。同一時期,在倫敦牧會的浸信會傑出的布朗博士(Dr.Charles Brown)作見證說:“許多流動的會眾回到原先的教堂與主任牧師交談時,曾表示,若所有的傳道人像摩根那樣講道,倫敦各處的教堂將坐滿了人。” 當摩根在倫敦享有盛名時,摩根在美國也受到廣泛的歡迎。一八九七年八月摩根再度受到慕迪邀請,到北田聚會講道。 緊接著的一八九八年至一八九九年,摩根都應邀到北田的夏令聖經退修會講道。一八九九年摩根除了到北田之外,還前往美國和加拿大的十三個大城市講解神的話語,從而樹立了摩根作為聖經解經家的權威地位。 摩根在新庭教堂牧養期間,盡心盡力服事弟兄姐妹。摩根喜愛這個教會,這個教會的弟兄姐妹也熱愛摩根,他曾經這樣說過:“世界上沒有其它任何一個教堂的聘書,能叫我離開這個我心愛的教會。” 一九○○年初,在毫無先兆的情況下,摩根的痼疾——喉痛——又發作,這次他被診斷到患上致命的扁桃腺炎。幾個醫生會診之後,通知摩根必須停止講道兩個月,完全息音。對醫生的吩咐,摩根是絕對的順服。經過了兩個月的治療,效果並不顯著,又忍受了幾個星期的劇痛和衰弱,醫生終於在同年二月十三日,為摩根動了手術。手術費時一個半鐘頭。 他的秘書郝微兒小姐(Mis Winifred Howell)在當日的日記簿上這樣記載:“手術——
一個半鐘頭——以賽亞書四十一章十三節:因為我耶和華你的神,必攙扶你的右手,對你說,不要害怕,我必幫助你。” 摩根康復之後,就前往探訪英國解經家的老前輩派克博士(Dr.Joseph Parker),數年前派克博士在倫敦主領查經聚會時,摩根曾前往聆聽受教。摩根向派克博士請教:“我不明白神為什麼把我擺在一邊。我不是在埋怨;不過許多人在病後都說到他們在病中看到新的異象,得著從神那裡來的新的啟示;但我覺得在這次病中,我在靈性上並沒有什麼收穫。”派克老前輩的話帶著智慧:“不要分析說你是怎樣感覺,也不必理會你是否知道;你的會眾會感覺得到,在你的話語中,實在有新的亮光。摩根對派克博士的話,深思不已,事後摩根作見證說:“受苦是于我有益,好叫我更懂得去安慰那些在苦痛中和患難中的心靈。” 一八九九年十二月二十三日慕迪逝世之後,北田查經聚會的重任急需人承繼。摩根雖然在一九○○年夏天再度站在北田聚會的講臺上;但他沒有想到,自從一八九六年他和北田聚會結下不解之緣之後,他竟然會在北田聚會中,扮演更加重要的角色。 一九○○年十月,慕迪的兒子威廉·慕迪(William Revell Moody)橫度大西洋,來到倫敦尋找摩根,邀請摩根前往北田,去帶領北田的解經退修會和發展中的學生宣道事工。威廉·慕迪一心一意要秉承父親的遺志,執行一項稱為北田推廣計畫(Northfield Extension)的事工。 前文說過,就摩根個人來說,世界沒有任何一個教堂,能叫他離開他心愛的新庭教堂;但是,這只是他個人的選擇。當威廉·慕迪不遠千里而來,親臨倫敦,要他去承擔更大的事工,去繼承前輩慕迪未完的屬靈大業,他不得不加以慎重的考慮。摩根這樣敘述:“我長期以來,一直這樣感覺,神在裝備我,是要叫我可以服事眾教會,而不是服事某一個特別的教堂。如今,這種環球性的事工的門已為我打開。再等待下去,等於是我個人的揀選,而我渴慕的,正是神的揀選。” 一九○一年三月三十一日,摩根卸下了他在新庭教堂的牧職。同年六月十二日,摩根舉家動身,前往美國。在前往美國之前,摩根到英國十多個城市作巡迴講道,內中包括他多年事奉過的中部地區。臨行前,英國各宗派打破界限,在倫敦的城市教堂(City Temple)為摩根舉辦了一個隆重而溫馨的告別聚會。主持歡送聚會的,是屬靈老前輩派克博士;其它赴會的,包括許多曾經幫助過摩根的老同工——吉普士·史密斯(Gipsy Smith)和曼多兒(Gregory Mantle)等。曼多兒就是當年評分摩根講道不及格的裡田路衛斯理教堂的評審員。那一天城市教堂擠滿了人,必須請求員警前來維持秩序。派克博士說,他從未看過城市教堂曾有這麼多人來聚會。 第九章、服事美國眾教會 當摩根決定到美國去參與北田推廣計畫的時候,他的母親伊利沙白·摩根知道了很高興;她並自告奮勇,願意隨兒子全家赴美,以使她在美國作幾個孫兒的家庭老師。摩根的父親喬治·摩根,則持異議,認為摩根不應該遺棄本土的事工,到新大陸拓荒。不過,當喬治·摩根的老伴到了美國之後,喬治·摩根翌年不甘寂寞,作出讓步,也同意遷居到美國,以便三代同堂,全家團聚。摩根也很有愛心,百忙中抽空回到英國,幫助父親打包行李,盡兒子的孝道。許多人成名之後,就不關心父母,在這方面,摩根有美好的見證。 摩根和威廉·慕迪所從事的北田推廣計畫,是以北田為根據地;但是摩根的時間表卻排得滿滿,他需要前往美國各地傳福音和講解聖經。推廣計畫包括安排他每年要有幾星期回英國領會,及在夏天時主持北田夏令解經退修會。 鐘馬田(Martyn LIoyd—Jones)——摩根日後的承繼人——說過,摩根的功用發揮得適逢其時,是在慕迪和孫蓋的傳福音熱潮之後,大批的初信者正需要受到造就和亟須有人教導他們讀聖經,為他們作堅信的工作。 事實是,每當摩根講道時,成千上萬的人,蜂擁著去聽他。有一晚摩根在明尼蘇達州(Minnesota)的聖保羅(St.Paul)佈道時,除了擠入大禮堂的六千人之外,有數百人不得其門而入。摩根在賓夕法尼亞州(Pennsylvania)的威爾克斯·巴爾(Wikes-Barre)領會時,由於會眾太多,臨時改換更大的會所:那晚儘管滂沱大雨,會所仍是坐滿了二千人。在華盛頓州(Washington)的西雅圖(Seattle),摩根在主日要分兩堂講道,下午對二千人講道,晚堂則對另外三千人。在喬治亞州(Georgia)的亞特蘭大(Atlanta),摩根講道的地方,是浸信會教堂(The Baptist Tabernacle)。那間教堂的主任牧師布諾頓博士(Len G.Broughton),是亞特蘭大教會歷史上神大用的僕人。摩根在亞特蘭大的浸信會教堂一個主日要講三次道,講臺上也坐滿了人,摩根記述,自己連站的位置幾乎都沒有。在亞特蘭大,摩根和布諾頓博士建立了深厚的友誼。日後他出任倫敦威斯敏斯特教堂牧師時,曾多次到亞特蘭大講道;而布諾頓則來倫敦,兩人互相交換講臺。 一九○二年八月,摩根在北田解經聚會的主題,是舊約時代的小先知。他不是照著舊約聖經一字不苟地講小先知;他所述說的小先知,是生動活潑的、有血有肉的、栩栩如生的。必須指出,他從來不誇張所講的,也不歪曲經文,他能口若懸河地、如數家珍地縷述這些小先知,是因為他花了長時間去研讀他們。不論他是乘著火車賓士在平原上或穿越過崇山峻嶺,不論他是靜養在北田的住宅,小先知都成為他日思夜想的對象,他似乎和小先知生活在一起。在摩根的日記裡,你會讀到這樣的話:“今早我潛心埋首在哈巴谷書裡,而嘗到其中的甘甜。” 敦布林(Ralph Turnbull)為《坎培·摩根精選集》(The Best of G.Campbell Morgan)一書作序時,讚揚“摩根從未嘗試自己作發言人,而是以謙卑的靈為神作見證,是以神的話語作為根基和內容。摩根基本上是一個解讀者。” 布裡斯哥(D.Stuart Briscoe)為摩根的名著《使徒行傳》(The Acts of Apostles)寫序時,這樣說:“許多人發問,一個像摩根這樣的人,沒有受過正規的神學訓練,怎麼可能成為如此卓越的解經家和作家?理由很簡單,他在這方面有特別的恩賜,他很忠於他的職責,同時他很殷勤用功。他的生活很有規律,早上六時就閉門靈修讀書,在正午之前不許任何人攪擾他。他是到了下午才翻閱報紙的。” 第十章、在威斯敏斯特教堂 一九○四年六月,摩根被呼召重返倫敦,在位於白金漢門(Buckingham Gate)的威斯敏斯特教堂(west Minster Chapel)擔任主任牧師。他的好友史威夫特自動請纓,擔任他的助理牧師。當摩根和史威夫特未到威斯敏斯特時,這間公理會教堂失去了往日的光輝。教堂的上層樓座因會眾稀少,已有十五年沒有打開,鋪滿了蜘蛛網和灰塵;而樓下來作禮拜的,約有二百位會眾,他們這麼少的人數和寬闊的講臺相比,實在不成比例。 一八四三年開始,威斯敏斯特教堂的首任牧師撒母耳·馬丁(Samuel Martin),經過二十五年很有果效的服事,人數不斷增加,教堂兩度予以擴建。撒母耳·馬丁的敬虔、愛心,和豐盛的生命,使信徒們得著激勵。在撒母耳·馬丁之後,一共有三位牧師相繼接棒,計有亨利·西門(Henry Simon)、享道爾(W.Evans Hurndall)、威斯特洛伯(Richard Westrope)。威斯敏斯特教堂的沒落是從威斯特洛伯接任開始的,威斯特洛伯是個理想主義者,他把教堂變為社會服務中心。為了扶助貧窮的和卑微的,他把莊嚴的威斯敏斯特教堂變得平民化,提供了遊樂所、職業介紹所、法律援助處,和醫療中心。 一九○二年,當摩根在美國服事眾教會的時候,威斯敏斯特教堂曾派遣一位代表包威爾(R.C.Powell),遠涉大西洋,去追蹤摩根。包威爾找到摩根之後,就落力爭取摩根回到倫敦,來牧養威斯敏斯特教堂。 摩根經過了長時間的禱告,裡面清楚這是神的呼召,才接受了威斯敏斯特教堂的聘請。一九○四年十月,摩根在威斯敏斯特教堂傳講的第一篇信息,是“我們傳講基督是主”。摩根說,這位為主為王的基督,必須是教會生活和事奉的中心,一切的事奉必須為著主,並把榮耀歸給他。從此,摩根把威斯敏斯特教堂的性質轉變了,不再是一個社會服務中心,而是一個傳講神的話語的場所。摩根解經的中心題目,即是基督。在芸芸的會眾之中,後來就產生了一位專以基督為中心和題目的屬靈偉人史百克(Austin Theodorc Sparks)。史百克比摩根小二十五歲;史百克除了曾在摩根的查經班受教,又曾從賓路易師母(Jessie Penn-Lewis)得著幫助。 有的傳記作家認為,單是摩根在威斯敏斯特教堂的事奉,就足夠寫成一本書;故此,這本從數本書濃縮而成的小傳,只好把摩根在這一時期的經歷和事工,儘量予以壓縮。 威斯敏斯特教堂,在摩根帶領之下,急速增長,很快地整個教堂坐滿了人,上層的閣樓也座無虛席。 教會裡的姐妹們也不甘後人,組織了姐妹團契(Sisterrhood),由五位虔心委身的姐妹負責,她們當中,有奉獻終身,以醫術服事人的女醫生蔡哪·慕托(Dr.Charlotte Murdoch),和倫敦差傳會(London Missionary Society)秘書長的妻子嘉娜夫人(Mr.A.M.Gardner)。 威斯敏斯特教堂在摩根帶領下,在屬靈事工上最重大的突破,就是看到差傳的異象,從而肩負了差傳的使命;威斯敏斯特教堂於是成為一個推動差傳事工的教會。一九○六年,威斯敏斯特教堂差派了楊格醫生(Dr.Andrew Young)到中國去。緊跟著的是姐妹團契的負責姐妹蔡娜·慕托女醫生也前往中國,她並與楊格醫生結婚;夫妻同心在中國帶著職業事奉神。 蔡娜·慕托到達中國作差傳工作之後,她的妹妹安娜·慕托(Agne Murdoch)又追隨姐姊腳蹤,到中國作護士,協助作醫務工作的姐姐和姐夫。當慕托姐妹們的父親——
一位牙醫逝世之後,慕托家的最小的妹妹瑪麗·慕托(Mary Murdoch)也蒙召前往中國。瑪麗·慕托學中國話特別迅速,中國話說得比兩位姐姐都好,瑪麗·慕托在一位華人姐妹的陪伴下,在華南一帶傳福音。 概括一句,摩根負責威斯敏斯特教堂之後;他靠著信心,以一間教堂菲薄的力量,開拓在中國的差傳工作。摩根遠在倫敦,卻念念不忘在中國數億失喪的靈魂,我們身為中國人,更應該效法這位解經王子的榜樣,奮起傳福音。 中國內地會(China Inland Mission)在倫敦的傳教士,把參加摩根主持的查經班,作為一次必修的課程。在內地會的傳教士中,經常和摩根保持聯繫的,計有嘉伯小姐(Mildred Cable)、伊凡格琳·法蘭氏小姐(Evangeline French)和她的妹妹法蘭絲嘉·法蘭氏(Francesca)。摩根對中國的差傳事工保持著異乎尋常的關注;長期以來,嘉伯小姐一直把神在中國所動的善工,盡她所知的告訴摩根;摩根也不時寫信到中國,勉勵嘉伯和她的同工們。嘉伯小姐作見證說:“摩根研讀聖經的熱忱,改變了許多傳教士的靈命。在中國,你能看見二三十人的細胞小組,抽出時間,來閱讀摩根的查經書。摩根是我們傳教士的導師和朋友,他不斷地紀念我們的差傳事工,並經常地為我們禱告。當我在中國服事主時,我和摩根保持著頻繁的通訊,我可以毫無拘束地和坦率地向地吐露我在差傳工作上所遭遇到的一切困難。” 一九○五年一月,摩根在諾福克(Norfol)的海岸的蒙特斯裡(Mundesley)村落,看到了一座古老的山地大宅(Hill House)。這座山地大宅偎依在沙灘上的凹進的懸岸旁。在這深冬夜裡,摩根隱約可以聽到從北海(North Sea)正面吹來的凜冽北風的咆哮聲。當摩根看到這座年代久遠大宅的庭院長滿了野草時,他就聯想到他剛到倫敦威斯敏斯特教堂時,教堂的樓座也曾鋪蓋著灰塵和蜘蛛網。 憑著信心,摩根購下這座山地大宅:他看到一個異象,蒙特斯理將如美國的北田一樣,成為英國的夏令讀經退修會的營地。 一九○五年一月,他邀請到妻舅愛德華·摩根(Edward Morgan)來打理蒙特斯理的山地大宅。同年四月,大宅修茸完畢;兩個月後,威斯敏斯特教堂的同工們的常年夏令退修公,再也不必前往美國的北田,而是在蒙特斯理舉行。 從一九○六年至一九一四年,共八年之久,威斯敏斯特教堂的同工們,都有十天在蒙特斯理舉行夏令退修會。 一九○六年,也是蒙特斯理讀經聚會(Mandesley Bible Conference)開始的一年,摩根的夢想終於實現,他將蒙特斯理建成英國的北田模式的聚會。 到蒙特斯理來講道和作見證的,不少是當年被神重用的器皿,包括邁爾(F.B.Meyer)、朱偉德(John Henry Jowett)、畢爾遜(Arthur Tappan Pierson)、費基(Peter Taylor Forsythe)、尼可爾(William Robertson Nicoll)、吉普士·史密斯(Gipsy Smith)、查理士·艾德曼(Charles Rosenbury Erdman)、約翰·鐘斯(John Daniel Jones)、卜邦衛夫人(Mrs.Bramwell Booth)等。在這麼高層次的和有屬靈供應的聚會中,摩根是主持者。而摩根的講道,並不比其它出色的講員遜色。蒙特斯裡聚會不久成為英國各地教會為在職教牧人員提供進修和培靈的場所。 一九一
一年,摩根出任位於英國劍橋(Cambridge)的查桑聖經學院(Cheshunt College)的院長。一個從來沒有受過正規教育、沒有學歷可言、沒有被頒過學位的人,竟然出任正規的大專院校的院長,實在是一項榮譽,明顯地看到了神莫大的恩典和祝福。 一九一二年夏天,摩根邀請查桑聖經學院全部高級班的學生參加他所主領的蒙特斯理聚會。 英國週刊(The British Weekly)的助理編輯史杜達小姐(Miss Jane Stoddart)於一九一四年這樣評述:“坎培·摩根在德國向英國宣戰前夕,即一九一四年八月時,作為一個傳道人和解經家,已提升到崇高的位置。”就在這一年,摩根覺得煩瑣的行政工作佔據了他太多的時間,使他不能專心關注神的事工,他於是辭去了查桑聖經學院院長的職務。不過他仍然每星期五在威斯敏斯特教堂主持解經聚會,這解經聚會前後維持了十年之久。從一九○四年至一九一四年,每次聚會人數總是在一千五百人至二千人不等。 到了一九一五年,摩根已經五十三歲,繁重的工作拖垮了他的身體,他終於病倒了。從前,每當他不舒服時,他很快就得著康復;隨著年齡的增長,抵抗力大為削弱,他有好幾次病倒,幾乎要了他的命。不過,摩根深信他的工作還未告一個段落,許多事工等著他去完成,他於是憑著信念,不屈不撓地,以堅強的求生意志,多次再從病床上爬起來。 一九一七年一月,他覺得若換一個環境,也許會對他的身心有幫助;既清楚這是神的旨意,他就卸下了威斯敏斯特教堂的牧職。 第十一章、在各地巡迴講道 摩根卸下威斯敏斯特教堂的牧職之後,澳洲墨爾本(Melbourne)康寧士街公理會教堂(Coffins Street Congregationa1 Church)來信邀請他去澳洲負責講道。由於當時正值世界大戰,英國政府嚴禁婦女和小孩在戰時從海路出國;摩根若要前往澳洲,只能獨自前往,不能攜眷隨行。故此,一九一七至一九一九年,他停留在英國兩年。 一九一七年,基督教男青年會(Young Men’s Christian Assoeiation)在倫敦的北部的邁德美公園(Mildmay Park)附近,買了一些物業作培訓中心。青年會秘書長耶柏爵士(Arthur Yapp)邀請摩根提供協助。摩根於是應邀在青年會作培訓和釋經的工作。另一方面,威斯敏斯特教堂一時找不到合適的牧師,主日講臺仍由摩根負責,一直到一九一八年五月,其空缺才由紐約第五街長老會教堂(Fifth Avenue Presbyterian Church)的牧師朱偉德博士(Dr.John henry Jowett)補上。兩個月後,青年會也聘請了格洛弗博士(Dr.T.R.Glover)接替了摩根的職務。 摩根在倫敦的公理會教堂中,每一間至少講過一次道,但是他最熟絡和最感親切的,是倫敦北部的海貝裡·誇蘭教堂(Highbury Quadrant Church)。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海貝裡·誇蘭教堂長達十四個月沒有牧師牧養,其間摩根多次前往講道。一九一八年九月,摩根答應該教堂再負責講臺一年。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後,土兵陸續由戰場退伍回來,一九一九年五月時,海貝裡·誇蘭教堂點算一下人數,知悉信徒中,有八十一人沒有回家。在追思聚會上,公眾虔敬地肅立著,聆聽摩根逐一地讀出受難者的名單;末了,摩根以希伯來書十一章十三節為講題。“這些人都是存著信心死的,並沒有得著所應許的,卻從遠處望見,且歡喜迎接,又承認自己在世上是客旅、是寄居的。” 一九一九年八月七日,摩根乘搭海輪前往美國作巡迴講道,這是他一生中最偉大的,也是最有果效的時期。在接下去的六年半中,他巡迴美國和加拿大各地,跨越了十五萬英里的路程,講道超過三千多次,事奉的門為他大大敞開,他的視野也為之無限地擴展。 美國的北卡羅萊納州(North Carolina)夏洛特(Charlotte)的《長老會模範報》(Presbyterian Standard)讚譽摩根是解經家王子(A Prince of Preachers),說摩根即使把經文讀上論百次,總是有新的亮光,絕不會老調重彈、千篇一律;該刊物又說,難以理解摩根會有這麼大的恩賜。 一九二三年春天,摩根在維吉尼亞州(Virginia)的馬桑涅達泉(Massanetta SpringS)主持了一個查經聚會,參加聚會的威廉·哈德生牧師(William E.Hudson)說出他的感受:“摩根博士,世界上拔尖的解經家,正處於最巔峰的狀態。他對聖經原文的深奧認識和對歷史的淵博知識,使他成為眾人信服的導師。” 在北卡羅萊納州的蒙特裡特(Montreat)主持美南長老會夏令退修會(Southern Presbyterian Summer Conference)的林格博士(Dr.Walter L.Lingle)作見證說: “在一九一○至一九二四年之間,可容二千五百至三千人的會場總是坐滿了人,講員都是從大西洋兩岸邀請來的有恩賜的講員;根據我個人的判斷,摩根是其中最偉大的講員和最出色的解經家。” 摩根在美國的服事產生了重大的震撼力;他在加拿大各地的事奉也引起了同樣程度的反應。每當摩根在加拿大的一個地方主領一個查經聚會之後,多倫多(Toronto)的聖經教育使團(Missions of Biblical
Education)都會接獲許多信件,述及摩根的聚會所帶來的信息是多麼令人蒙福,而其影響力則是極其深遠的。 加拿大哈利法克斯(Halifax)松山學院(Pine Hill College)的校長馬金農(Clarence Mackinnon)確信,沒有人,像摩根那樣,透過解經,大大地幫助了加拿大的眾教會。馬金農又說,我在加拿大聽過他講道和查經論千次,但是沒有一次是枯燥無味的。 加拿大的羅賓遜博士(Dr.F.A.Robinson)記述: “摩根的禱告是這麼迫切,他所顯示的信心,說明他是一位元認識神的人。我總是覺得,在他的禱告裡,他一直認識到救主所教導他的:神是個靈,所以拜他的,必須用心靈和誠實拜他。說到查經,摩根說過,他在下筆寫出埃及記釋經書之前,至少反復讀了出埃及記四十遍。摩根喜歡引用他的朋友哈頓(John A.Huttofl)的一句名言:聖經的經文若沒有屬靈的內容,是供應不了生命的。” 摩根非常謙虛,從不以為自己高人一等,有一次加拿大蒙特里爾(Montreal)的一個長老會教堂請他講道,他負責下午三時和晚上八時兩堂道,而他的同工則負責中午那堂道。當摩根發現,在告示牌上,他的名字是用大號字而他的同工的名字是用小號字時,他立刻提出抗議,堅持告示牌上兩人的名字必須一樣大小。 一九二六年一月至五月,摩根有五個月之久,在美國俄亥俄州(Ohio)辛辛納提(Cincinnati)第一長老會(First Presbyterian Church)擔任牧師,與他同時擔任牧師的是他的長子寶絲瓦·摩根(Percival Cam Pbell Morgan)。父子聯手帶領一個教會,被視為美國教會歷史上的美談。 一九二七年十月,摩根到洛杉機(Los Angeles)的百奧拉神學院(Biblical Institute of Los Angeles)擔任教職。十一月間,該神學院教務長麥因尼斯博士(Dr.John Murdoch Maclnnis)著作了一本書《漁夫哲學家彼得》(Peter,the Fisherman Philosopher),麥因尼斯特別邀請摩根為該書寫了序言。摩根在序言中,說該書最大的價值,是幫助那些當時被爭論所困惑的人,並說該書澄清信徒們有關基要派的一些信仰問題。 沒有料到,該書出版後,該神學院的董事中,有幾位屬於正統基要派;他們受到基要派領袖萊裡(William Bell Riley)的影響,抨擊麥因尼斯信仰不純正,結果麥因尼斯被迫辭職。 摩根是麥因尼斯的朋友,認為麥因尼斯並非新派(Modernism)。對於正統基要派這樣誣陷麥因尼斯,摩根感到十分憤慨,他於是於一九二八年底辭去百奧拉神學院的教職。 一九二九年九月,美國費城(Philadelphia)的會幕長老會教堂(Tabernacle Presbyterian Church)一時找不到牧師,就聘請摩根出任牧職,摩根欣然接受。摩根主持該教堂的第一次主日崇拜時,出現了該教堂二十五年來從未有過的眾多人數。一位擔任教授的信徒對摩根說,你在這裡作的是破冰的工作;摩根回答說,不過我發現冰塊底下的水是溫暖的。 到了一九二九年底,摩根已經賓士了七十一萬四千英里,橫渡大西洋四十九次,講道兩萬次。不論從什麼角度衡量,這表現是令人驚喜的。他的秘訣就是,每天親近神,從神那裡支取力量。 一九三○年位於美國波士頓(Boston)芬道(Fenway)的哥登神學院(Gordon College)聘請摩根前往講課。這樣一來,身兼牧職和教職的摩根,每週要抽出時間,辛苦地往返於費城和波士頓之間。當火車飛奔在六百五十英里的路程上時,年己六十七歲的摩根,抓住機會,既為教堂準備講章,又為神學院準備課程。他長時間與神同行,與神交談,再把他從神所領受的,在講道中分享給會眾,在授課時分享給學生。 不過,摩根的體力終於不支,他不時患上失憶症,雖然很快恢復正常,但這是精神崩潰的先兆。醫生經過診斷之後。認為他這樣消耗體力,已經臨近極限,勸喻他必須立刻停止每週往返費城和波士頓的勞累旅程。一九三一年十二月,體力不支的摩根,依依不捨地告別了哥登神學院的師生。 第十二章、歸回故土英國 一九三三年,摩根回到威斯敏斯特教堂,襄助老邁的休伯·宣信牧師(Rev.Hubert Simpson)。由於休伯·宣信身體日漸衰落,一九三四年主日的兩堂講道和查經班就由摩根獨力承擔。 但是,別忘了,摩根也不年輕,他已是一個七旬的蒼蒼老年人。面對著二千個會眾,他的信息仍是那麼有能力,聲音仍是那麼宏亮,其感染力仍然不減當年。三十年前在這教堂聽過他講道的人,都感到驚訝,特別當他們知悉,摩根前不久,在美國曾身體不支,而精神也幾乎崩潰,故此才決定返回故土英國。 一九三四年夏天,摩根恢復了蒙特斯裡(Mundesley)退修會,由嘉伯姐妹(Mildred Cable)作見證,述說她在中國作差傳工作時的所見所聞。在摩根的一生中,他不斷地關懷在中國的宣教事工。 那時,會眾都認為摩根的體力不減當年;同工們所知道的是另一面。正如申命記三十三章二十五節所說的:“你的日子如何,你的力量也必如何。” 一九三五年,蒙特斯裡夏令退修會之後,他又急籌辦另一屆夏令退修會;只是這時他覺得力不從心,精神的疲累加上體力的衰弱,使他經常頭暈。最嚴重的,是他又出現間歇性的失憶症。對於一個傳道人,患上失憶症,在心理上是一項重大的挫折。不幸的是,他同時又患上講臺恐懼症。好在每當他開始講道後,畏懼感就消失;只是這樣以堅強的意志與恐懼症搏鬥,消耗了他不少的精力。每當他上臺後不久,他就感到困倦。 醫生勸喻摩根要中止講道,摩根卻堅持講道下去,認為一個人堅強的意志能勝過一切的軟弱。 一九三六年,威斯敏斯特教堂為他講道六十周年,舉行一個慶祝會。蒙茅(Monmouth)的循道會教堂把當年課室裡那張講道的桌子贈送給威斯敏斯特教堂。經過了六十年,摩根已經被大西洋兩岸尊稱為解經王子,他的書籍也已被翻成各種文字,銷行世界各地。在他身上,彰顯了神豐盛的生命和超卓的智慧。在六十周年的慶典上,英國最大的四個宗派,打破了宗派的屏障,差派了四位代表出席慶典。他們是哈頓博士(Dr.John Hutton)、伯力博士(Dr.Sidney Berry)、瓦爾特斯牧師(Rev.C.E.Walters)和布朗博士(Dr.Charles Brown、) 一九三七年夏天,摩根最後一次前往美國,在那裡逗留三星期。在費城的會幕教堂,他追憶他六十年的講道經歷。結束時,他說,我知道夕陽正在西垂,陰影正在擴大,但我比任何時候更領會到傳道書十一章一節:“當將你的糧食撒在水面,因為日久必能得著。” 摩根像舊約的聖經裡的摩西一樣,知道要在在世之年,尋找一位合適的繼承人。摩西找到了約書亞:摩根找到的是鐘馬田(Martyn LIogd—Jones)。約書亞如何是一位屬靈的偉人;鐘馬田也如何是一位屬靈的偉人。 一九三五年十二月三日,在一個濃霧密罩的晚上,鐘馬田正在倫敦皇家阿爾伯廳(Royal Albert Hall)講道時,七十二歲高齡的摩根前去聆聽他講道。鐘馬田講完道,摩根到講臺後去與鐘馬田握手。最令鐘馬田驚訝的,是舉世聞名的解經王子摩根,竟對只有摩根一半歲數——三十六歲——的鐘馬田說,在英國,除了你,沒有人可以驅使我在這霧密的晚上出來聽道。 一九三五年十二月二十九日主日,鐘馬田應摩根邀請,到威斯敏斯特教堂講兩堂道。不過,鐘馬田在那些日子,曾說過,只要摩根活在世上一日,我是不會到威斯敏斯特教堂服事的。 事情的演變,是鐘馬田無法臆測的。一九三七年六月,鐘馬田應邀到美國費城的長老會講道,摩根那時也在費城,住在兒子豪華·慕迪(Howard Moody Morgan)家裡;摩根也來聽鐘馬由講道。鐘馬田講完道,第一個跑來跟他握手的,是摩根。鐘馬田隨後與其它會眾握手時,留意到摩根不時定睛注視他,摩根並且若有所思。鐘馬田是何等聰明的人,這時已意識到,摩根有意找他為接班人。 一九三八年九月,鐘馬由果然在摩根陪伴下,走上主日晚堂的講臺,開始在威斯敏斯特教堂講道。鐘馬由此時知名度很高,正被主大大使用,教堂裡座無虛席。 一九三九年四月二十三日,摩根正式向公眾宣佈,鐘馬由應邀擔任他的夥伴牧師(Associate Pastor)。摩根又說,假若你們當中有人不知道夥伴(associate)和助理(assistant)的區別,你們最好回家去查查字典。七十六歲的摩根,很喜樂地當眾確立了鐘馬田為他的繼承人。 一九三九年九月三日主日,當摩根在講道的時候,有人遞一張紙條給他;他於是中斷講詞,通知會眾第二次世界大戰爆發。摩根剛說完話,警報就響,警告全倫敦市民德國飛機正在空襲,威斯敏斯特教堂裡全體會眾隨著安靜地走到地下室避難。 摩根經歷過第一次世界大戰,在一九一四年時,教堂的會眾在大戰期間擠入教堂,視教堂為庇護所;二十五年後的二次大戰,英政府為了防備德軍空襲帶來的傷害,規定婦女、小孩,以及輔導小孩子的老師,要遵令疏散到鄉下;而在倫敦,晚上又有燈光管制,不能有聚會。星期五晚上的查經聚會不久改期到星期六下午二時,主日晚堂聚會也改時為主日下午二時半。上述種種情況,使聚會的人數驟減。奉獻的收入也大幅減少,九月份第三星期只有三十五英鎊的獻捐。到了九月底,司庫要從其它專案的基金挪移一百英鎊來應付教牧員工的薪俸。同年十月執事會上,為了應付經濟困境,摩根的年薪從一千一百英鎊削減為八百英鎊;鐘馬田則由年薪七百英鎊削減為五百英鎊。 最令摩根傷感的,是戰爭並沒有緩和的徵兆,連續有四十七晚,平均每晚有二百架德軍轟炸機空襲倫敦。摩根承認那段日子不容易度過;但他說,靠著主的恩典,我靈裡經常反復有主的話在說:“應當一天掛慮,只要凡事借著禱告、祈求和感謝,將你們所要的告訴神。神所賜出人意外的平安,必在基督裡,保守你們的心懷意念。”(腓立比書四章六至七節) 這次大戰對教堂的聚會生活的影響不可說不小,到了十月底——大戰僅僅經過了兩個月——聚會的人數從數千人驟減至一百多人。 到了一九四一年三月,幾乎倫敦所有賦有歷史價值的教堂都在空襲下坍倒,唯獨兩位神忠心僕人——摩根和鐘馬田——所主持的教堂,在神的保守下屹立不倒。 一九四一年五月十一日主日,倫敦經歷了一次空前的德機大空襲。從十日晚的十一時半至十一日早晨五時三十七分,共有五百零七架德機轟炸倫敦,結果有一千四百三十六人喪生。倫敦有二千二百處發生火災,在同一時間有七百英畝面積的土地正在燃燒。被炸彈擊中的建築物,包括威斯敏斯特教堂周遭的國會大樓、威斯敏斯特學校(Westminster School)、威斯敏斯特大教堂(Westminster Abbey);但是威斯敏斯特教堂(Westminster Chapel)卻蒙神保守,沒有損壞。 在那段艱難的日子裡,摩根表現出,他是一個完全捨己的人。他在威斯敏斯特教堂,沒有退休金可支取。他住在教堂旁的聖爾明酒店(St.Ermin’s
Hotel),一切起居生活單靠威斯敏斯特教堂的牧職薪俸,而他此時已是七十八歲老叟。不過,摩根沒有考慮到自己的生活問題,他堅持,只要有一位信徒留在威斯敏斯特教堂,鐘馬田都要繼續牧養教會。一九四三年四月,摩根提出辭職,但同工們不接受,條件是他一星期只講一次道就夠了。同工們認為,他只講一次道,就可視他為仍然在職,他就有薪俸可領。 一九四三年七月十八日,摩根寫信給威斯敏斯特教堂的全體教牧同工,信中說:“我正式向你們辭職,並在八月份正式生效。我不再對教會的前途擔憂,因為我的同工鐘馬田,是神所引導的人,他所講解的,完全遵照聖經,他絕對忠心於基要的信仰。”此時摩根已經邁向八旬,一個曾經每週講道十二次的人,如今一周講道一次已經覺得很勉強和費力。他的同工馬敘(Arthur E.Marsh)作出粗略的統計,摩根從一八八六年至一九四二年,曾在陸地和海洋上跨越過八十一萬二千零十四英里路程,講過道二萬三千六百九十次,在他五十七年的講道生涯中,平均每天講道一又五分之一次。上述統計還不包括四百零一次的授課。 摩根總共在威斯敏斯特教堂服事二十四年,在一九四三年八月最後一個主日,他講到申命記一章六節:“你們在這山上住的日子夠了。”在這個離任聚會上,教堂坐滿了二千人,沒有傷感的氣氛,因為大家都往前看。末了,他以馬太福音最後一節作結束:“耶穌說……我就常與你們同在。” 一九四五年初,摩根的身體已經變得極其衰弱,這時他已達八十二歲。他末了一些日子,最喜樂的和最得安慰的,是在主日早上參加主日崇拜,親耳聆聽他的繼承人鐘馬田講道。到了同年五月,摩根明顯地極其衰弱,身體一天比一天差。五月十六日,中午十二時半,鐘馬田去探訪摩根;鐘馬田看出摩根不久于人世,鐘馬田故意顯得很自然,不讓摩根看出這是他們在世最後一次的晤面。鐘馬田走後,摩根的女醫生來巡視。摩根對她說,我即將離世;女醫生問摩根,你為什麼這麼想?摩根說,我從鐘馬田臉上的表情看出來。鐘馬田事後感歎說,摩根的生命即將結束,但他的眼光仍是那麼銳利,智慧仍是那麼超凡;當他凝眸注視我時,仍能窺透我內心的感覺。就在五月十六日這一天,摩根安然見主。 鐘馬田又慨歎說:“我嘗試說服摩根寫自傳,或者寫備忘錄,但摩根不同意這樣作。摩根真是一位偉大的佈道家。” 一九四五年五月二十八日,鐘馬田為摩根主持葬事聚會。曾在中國作差傳工作的嘉伯姊妹發言,說出摩根的書如何在中國幫助了許多人,她又談及摩根在遠東如何備受人敬重。 摩根逝世後,他的同工羅薇夫人(Mrs.Norah Rowe)毅然放棄在英國的安逸生活,自願到中國過清苦的生活,去尋找失喪的靈魂。 |